他极力平复自己的内心,强忍情绪,再次艰难踏出一步。
他说道: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陈凡想起那年父王出征后,没多久天空飘来鹅毛大雪。
百花一夜间凋零,只剩下满地落花,似在说落花无情只有寒。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只有在江秋离寥寥笛声中感受到温暖。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陈凡的语调变得激昂。
将所有人拉入他的世界当中。
大家仿佛看到了一个孩童,整日整夜做着噩梦。
镇北王府不断传入捷报给老太君。
将士们在金鼓声中与女真殊死搏斗,晚上在疲惫中抱着马鞍入眠,生怕夜晚女真来犯。
场面再次切换。
大家好像看到了镇北王和麒麟七将。
他们挤在小小的军营中,左手抱着马鞍,右手死死抓着腰间悬挂的宝剑。
其中一名武官恍恍惚惚起身,想要走到陈渊的身边道:
“陈兄,陈兄…”
眼里是羞愧与悲痛之情。
众人恍惚间,耳边仿佛响起了陈渊的声音。
陈渊生前总是说着一句话:
“希望早日能平定外患,为大炎立功。”
这是他的心愿,何曾不是大家的心愿啊。
可这样的人死在了女真。
知道这个消息后的武官们皆是悲愤,可奈何力气甚小又能做些什么?
楚群天身子猛然一颤。
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陈凡,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八子,竟然能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诗来?
他想要起身却忍了下来,握紧的拳头出卖了他激动的情绪。
陈凡收回情绪,冷冷看着努青和阿特鲁说道:
“这样够了么?”
“你们女真接二连三来犯我大炎。”
“我大炎以礼相待,而你们进城就欺负我大炎百姓。”
他走到努青的身边问道:
“而你,又比大炎百姓高贵多少呢。”
“而你能保证,你不成为那鞭下的亡魂吗?”
陈凡真觉得嘲讽至极,嘲讽至极!
他身为现代人,无法苟同古代人命草芥的思想。
看着一条条性命在他面前逝去,如何能不动容,如何能不愤怒。
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执着维护百姓。
这是维护他内心的公理。
若他都不求,那又有谁来寻公理,又有谁为他父王和兄长鸣不平,敲冤鼓。
阿特鲁深陷诗中所景,震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接连往后退去,随后扑通倒在地上道:
“我…我…我做不出这样的诗。”
“我…我不行。”
两句话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
这些年来游历各国,人们的吹捧和赞美声,早就将他立于云端之上。
陈凡的出现,让他见识到何为真正的天才。
是一步一首诗。
是每首诗出世都可以令各国文人疯狂。
是能将一个个誉为天才的诗人不费吹灰之力拉下神坛。
阿特鲁觉得自己内心某个引以为傲的东西消失了。
他深感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