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在盘山道上缓缓前行,唐小云看着被冰雪覆盖的郁郁葱葱,思绪跃过山顶飘到上一世。
那年他一个人来到首都,漫天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那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城市,走在人群中满眼都是迷茫,在高楼大厦深刻地体会着自己的渺小。
他不知道几百块钱能在这里撑多久,找到父母时才知道首都也有平房,十几平方米的地方放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屋里屋外只差几度。
第一份工作是酒店服务员,因不满酒店的卫生和主管吵架被开除,此后每天买报纸找工作,应聘过酒厂的保安、浴场的服务员、后来进了服装厂。
老板看他有学历,出钱培养他,并许诺给他六千的工资和首都的户口,可惜他年少轻狂和老板吵架被开除。
从这以后,父亲让他跟着做绿化,每天凌晨四点多起来,晚上十点多才回来。
那段时间对他来说真的很苦,每天中午林地老板给工人发四个馒头、一袋榨菜和一瓶矿泉水,吃完躺土地上眯一觉起来继续挖树。
夏天挖刺柏扎,两条胳膊被扎的全是血点,抗树装车压得肩膀流脓,即使如此他一声不吭。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挖树的人都是老头儿和老太太,平均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他却挣的没有这些老头儿老太太多。
“小伙子,年纪轻轻整点别的,这瘪犊子活真不是人干的?”
“后生,有文化在这受甚苦?这活不适合你!”
“幺儿,找点别的做吧!”
“小小儿,做的别的生计吧!”
吃饭的时候来自其它省份的大爷、大娘纷纷劝他,他听到最多的不是这些,而是这辈子白活了,从那时他就暗暗发誓这辈子绝不白活。
可惜,最后他还是白活了,没能保护母亲也没能保住爱的人,最后自己还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沈姝彤发现他脸上的嘲笑握住自己的手,他给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吉普车驶进县城,后座的两人被李婧喊醒。
“去哪?”
“回家!”唐小云指向前边:“从这条路往北走!”
南宫问天从后视镜瞪他一眼:“你大爷的,跟大爷似的睡一路,小爷真想把你俩卖喽!”
他揉一下眼睛:“你没有那么傻,把我俩送回来可比卖了挣钱!”
“滚你大爷,你要是不请我吃一顿好的,我就揍你丫挺的!”南宫问天气冲冲地转动方向盘。
李婧打个哈欠看向沈姝彤:“那个就是你的学校?”
沈姝彤点头:“对,我俩都在那里上学!”
“如果你们学校的领导知道培养出你们这么两个人才一定会很高兴!”李婧的目光移到前边,她第一次来这个小县城,两边的建筑显得又旧又破。
沈姝彤微微一笑:“也许吧!”
唐小云指向前边:“第二个路口往右转!”
南宫问天又从后视镜看他一眼:“你们这里没有楼房吗?”
“有,往北走才有!”
“你家住的楼房还是平房?”
“平房!”
“靠,鸡窝里飞出金凤凰呀!”
“谢谢夸奖!”
“宾馆里有暖气吧?”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