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身形晃了晃,问:“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安怀远支支吾吾半天,才含糊道:“因为,我想让你安安分分的在侯府住下,你不知道有这些银子在的话,平日里也就能勤俭些……”
安宁吸了吸鼻子,什么想让她勤俭些,不过就是为了她能多剩些银子,日后他能想法子拿走剩余的罢了。
那些银子一定都在姨母那儿,她一直不说,定是以为安宁知道此事。
而安宁平日里表现出的拘谨、勤俭,她就以为是孩子的性格使然。
安家曾经可是这一带鼎鼎有名的富商啊,母亲攒了许多年的银钱,一定是笔不小的数目……
安宁鼻头一酸,忽然就想哭了。
不是因为安怀远的算计,而是因为,她自以为自己过的是孤身飘零、寄人篱下的日子,其实每一日,她那在天上的母亲,都在时时刻刻拥抱着她,用自己生前最后的努力,给了安宁应有的底气。
最后,安宁说不出话来,在安怀远担忧的眼神注视下,步伐飘忽地回了马车。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安茹的姨娘气道:“她就这么走了!你看她头发上戴的那些金首饰,我都好久没戴过了……”
安怀远却突然瞪了她一眼,道:“你想要,找茹儿要去!一直盯着宁儿看,我看你就是见不得她现在过得好了。”
“我……”
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回府后,安宁一言不发地回了房,趴在桌上缓和了好半晌。
她好难受……
为什么母亲不在了。
为什么上天给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一生善良的母亲,就这样匆匆地走了。
倘若母亲还在,无论身处何境,她都是有家的孩子。
安宁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
她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醒来时,惜月告诉她,已经戌时了。
安宁缓和了半晌,她从今早起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任何东西。
如今天黑得愈发早了,安宁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猫猫的诱惑力战胜了一切。
既然是去顾玄祁的书房,只要路上小心些就好,毕竟他的书房里也不会有旁人在。
这么想着,安宁裹上软毛织锦的披风,走了出去。
书房内。
顾玄祁面如冰霜,瞧着比外头的寒风还要冻人。
他一言不发地坐着,星宿觉得自己都要被冻住了一样。
只是这样冷冰冰的一个人,此刻怀里却有一只软软糯糯的猫咪窝着。
星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爷,安宁小姐该不会不来吧?”
此话一出,顾玄祁那本就难看的脸色又垮了一分,瞧着更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