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钱雇来的妇人果然没有辜负叶青釉的期待,也没含糊,当着解放邻居的面,将今早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活像是自己亲眼瞧到一般,末了才道:
“可惜这样好的一个小娘子,原本只差一点儿,咱们就将那山妇抓到了。”
围观看客自然都是惋惜。
吴家父子泪流满面的将人迎了进去,叶青釉打发着人散了,这才也跟了进去。
吴王氏病了许久,面容有些憔悴,咳嗽不断,可听到门口的动静,精神头竟一下子好了起来,摸着春红满是伤的脸心痛的直唤心肝。
叶青釉说了一早上,嗓子都快要冒火了,在吴家哭作一团之中,冷静的喝了两壶水,直到吴家人与春红的哭声稍止,这才重新开口道:
“也真是碰巧,我与阿爹刚好今日去越姥山买泥,瞧着一堆人聚在一起,凑过去瞧,这才见到了春红姐不然不知道何时才能碰到。”
吴匠人眼含热泪,叠声直道:
“哪里能想到咱们找了这么久,原来人被卖去了山上”
吴王氏也是暗暗擦泪:
“好孩子,你受苦了!”
“不过好在是遇见这样的人家,不然的话”
后面什么,叶青釉没有听清,因为吴锡平身体力行的打断了母亲的话,跪下,结结实实的给叶守钱以及叶青釉磕了几个响头。
叶青釉这回没有避开,叶守钱还是不忍,将吴锡平扶了起来。
一家子又哭作一团。
叶青釉等了片刻,一直等到吴家找的大夫来为春红诊治,吴王氏也跟着去了,这才转头询问吴家父子道:
“阿叔,锡平哥,上次同你们商量留下来在外面堂口里面做工的事情,你们可考虑过”
吴家父子都没有听完叶青釉的话,吴匠人便不假思索的应了:
“那有什么要考虑的?”
“咱们一家子现在能团圆,不全靠你们父女二人出力吗?”
“我早说老哥哥是个好人,不仅当初救了我,还借我银钱,又替我找回了儿媳妇我若不去,那岂不是忘恩负义?”
吴锡平连连点头:
“我也是这意思。”
吴匠人找回了人,精神头也好了不少,也不用叶青釉多言,就道:
“依我看,我的工钱就不必给,锡平以后给你们烧瓷看店,少少给些银钱能让他们夫妻俩吃饱饭就行。”
“咱们虽也不是多宽裕的人家,但欠你们的银钱,是半分不会少的。”
吴锡平在旁连连点头:
“我也是这意思。”
吴匠人说到激动之处,捧着叶守钱的手,泪流不止:
“老哥哥,咱们家是真欠你们啊!”
“你晚上且随我喝一杯罢,这回,不醉不归!”
吴锡平心不在焉的连连点头,眼神止不住往屋里飘去:
“我也是这意思。”
叶青釉听了半晌,实在没忍住:
“锡平哥,要不然,你就去瞧瞧春红姐罢,别在这里说‘意思’了。”
“你啥意思,咱们大家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