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往前面走了？
池瑜看着拽着他的黑眼镜，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直在往黑暗深处飘去。
他的眼中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产生直视虚无之物的茫然和失焦。
以至于池瑜很确定，黑眼镜现在的状态是正在注视着里面的某个东西。
所以黑眼镜其实可以透过黑暗看见很多东西，难怪他会一直戴着墨镜也不影响行动。
池瑜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大脑飞速运转，迅速翻找出之前的那些相处细节。
当时在穹顶大厅里，池瑜的眼睛异化还没消退，如果黑眼镜真的能在黑暗中视物，那么他就一定看到了——这就是池瑜在那个时候隐隐感受到的视线来源。
黑眼镜看出了池瑜的身体异常，虽然没有说出来，却一直和他保持着一种，确保自己可以随时控制住池瑜的安全距离。
看来黑眼镜在那个时候，把他当成了需要应对的潜在危险。
哈，这可能就是聪明人的处理方法吧。
池瑜背对着黑眼镜，在他看不到的黑暗里无声地笑，一边笑，一边关上了手中的手电筒。
这是他们两人目前唯一的光芒来源。
“池老板，您这是怎么的了呢？”
灯光重新亮起，是黑眼镜打开了他的那枚手电筒。
光打在灰色的青石地板上，他的视线重新对上了出现在另一边的池瑜：“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可没开玩笑，前面的路被堵上了，咱们过不去的。”
池瑜瞟过在一旁泛着微光的系统界面，上面还显示着下一个区块的敌人详情，那是池瑜之前面对过的老朋友蛇群。
“如果路是被蛇堵上了，那就不算堵。”
看着池瑜的表情，黑眼镜意识到，在他们决定究竟是继续前行还是撤退之前，池瑜想跟他进行一场谈话。
于是黑眼镜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哦？”
刚刚池瑜在关闭手电后，就迅速转移了自己的位置。
凭借着系统提供的光源，池瑜清楚地看见，黑眼镜在灯光消失的瞬间，下意识伸出手，摸向池瑜之前所在的地方。
但是他摸空了。
“我刚刚才意识到，原来在纯粹的黑暗里，你也什么都看不到。”
黑眼镜听完就笑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当我处于一个黑暗的环境里，当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不对。”
池瑜紧盯着他，才降下去没多久的侵蚀度又被他重新提高，那双湛青的蛇瞳覆盖了原本无害的灰蓝色眼睛，显得危险异常。
“你看得见，就像之前一样，你看得很清楚。只要这个环境里，还存在哪怕只有一点的微光，你都能透过这光去看清你想要看到的事物。”
在池瑜的眼睛重新出现变化的时候，黑眼镜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但是不知道这人突然想到了什么，闲适的一面又出现在他的身上。
“池老板，你这么了解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观察我很久了呢。”黑眼镜哼笑一声，修长的指节敲了敲手电筒，发出几声脆响，“好吧，所以现在是摊牌环节。”
说到这里，他哀叹一声：“我本来还以为，我们能够对彼此的秘密心照不宣呢。”
“对于有些事情，我更喜欢直接说出来。”池瑜语调平稳，他就站在那里，平静地和黑眼镜对视，“用你的秘密来换我的秘密，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