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会觉得认人的路听起来很奇怪，但实际上这是真的。”
少年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十分认真，他看着池瑜，见对方的脸上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不信任的神色，才松了口气，继续解释道。
“不过孔雀国的活力也是需要活人祭祀才能够一直维持下去的，在几百年前，那里遭遇了不知名的灾害，生活在本土的人基本都死绝了，只留下了我们这支属于婻婼娜的在外血脉。”
“当时的先辈感受到了孔雀国的呼唤，所以前往了声音的起源之地，他们离开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带着很多黄金做成的工具，还有一些看上去很轻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成的皮，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羽衣。”
“在那些人回来之后，他们将那些路上的见闻和灵感编写成了一本笔记，连带着很多东西都收进了族中的祠堂里。”
“笔记上有提到过那些黄金的来源，上面也说过，孔雀国的土地里实际上并没有矿脉的存在，那些所谓的黄金，实际上就是祂吃掉了祭品的血肉，然后反刍出来的东西。”
听到这里，池瑜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拿过金像的手，随后陷入沉思。
少年没有发现池瑜的走神，还在那里继续说着：“成炳强贪婪成性，他得知最开始的黄金已经被我的那些先人带回来用的差不多了，但是又觉得自己不能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于是就想出了个恶毒的计划。”
“那就是去哄骗一些不知道内情的人，跟着他一起前往孔雀国，然后再把那些人献祭给孔雀国，让祂重新产出黄金。”
“用一尊小金像换差不多半个人体积的金子，对他来说可是最划算的买卖了。”
“那你就愿意这么让他的计划得逞？”池瑜歪了歪头，看着少年问道。
“怎么可能？我当然想让他死，但是我只是一个小孩子，力气哪里能比得过那个老畜生？”
少年攥着拳头，不知道回忆到了什么，脸上的神色五花八门的，“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
“你的歌声可以迷惑人心，我觉得你一直都有可以摆脱他的机会。”
“不行的。”少年对池瑜摇了摇头。
“我只能通过歌声暂时迷惑那些人，扰乱他们的记忆，如果还有其他不受控制的人在场，只要让他们受到伤害，就会瞬间清醒过来了，成炳强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根本不怕我对他怎么样。”
池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少年苦涩地叹了口气，“我知道在找到入口之后，我对那个老畜生来说就没什么用了，所以我也有一些笔记上没有记录过的事情瞒着他。”
“我现在选择把一切都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再忍受他了，每一天面对那个老畜生，我都能听见我的家人们临死前的哀鸣，他们所有人的惨状我都历历在目。”
“所以我想请求你，在这里杀了成炳强，还有他的那几个手下。”
少年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至于其他人，无论你想留着他们的命去换成黄金，还是一起解决，我都无所谓，只要都死了就行。”
他从乱糟糟的头发里掏出一块小骨片，在池瑜面前晃了晃：“如果你同意，这个就是我给你的报酬。”
池瑜的目光在那枚骨片上停留了片刻：“为什么要选择我？你应该知道，成炳强是我的委托人，即使我们之前有过矛盾，但也不代表我会接受你的提议。”
“——更何况，我也可以直接抢走你的这枚骨片，你弱小到连成炳强都无法反抗，就更别想从我这里保护住任何东西。”
“……”
少年哽住了，他看着池瑜不像在开玩笑的表情，抿着嘴唇，低声道，“那就当我赌输了吧，至少在此之前，我是想要相信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