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祝连山北麓的李家村。
我小名拾儿,后来才知道,我是爸爸拾来的,随口取名“拾儿”。
上学后,取学名李小石。
我从小就能看到鬼,常被恶鬼困扰。
八岁那年的一个礼拜天,我没有上学,爸爸骑着自行车带我去山口镇东边的一个道观找道长看看,试试能不能解决我见鬼的问题。
刚到道观门口,只见一个白胡子的老道士站在那里。
那老道士身穿道袍,头戴纶巾,双眼明亮清澈,炯炯有神,身形清瘦精壮,道风仙骨。
老道士见我父子二人来到道观门口,对我们说道:“无量天尊,你二人留步。”
后来我大一点才知道那个道观叫玉泉观,老道长是得道高人,俗家姓名姜子岐,道号太虚。
“老道长您好。”我爸爸推着自行车,恭敬地对老道士说。
老道长仔细的看着我,那副眼神非常犀利,像能穿透我的肉身一般,我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他端详我片刻,说道:“你这孩子,命苦,活不过十八岁。”
老道长的这句话,犹如一声惊雷,强烈地在我心中震荡。
一种绝望的感觉,萦绕在我心间,难道我不到十八岁就要死了吗?
爸爸听说,十分生气,骂道:“你这牛鼻子老道,这么大年纪,怎么会胡说八道呢?”
爸爸将老道士骂了一顿,没有进道观,气呼呼的拉着我离开。
这个年纪,我对死已经有了概念,想到死亡,我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再也看不到爸爸,心中无比难过。
爸爸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回家。
路上,我问爸爸:“爸爸,是不是我只能活到十八岁?”
爸爸一边蹬自行车,一边回答:“别听那道士瞎说,骗人的。”
“哦。”虽然我非常相信爸爸,可老道士的话,依然留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回到家里,爸爸对我说:“小石,你自己在家温习功课,我进山去。”
爸爸说进山,就是上山打猎。我们家在祝连山脚下,爸爸闲暇时,经常进山打猎。
“我也想去。”我说道。
“好吧。”爸爸见我心情不好,没有拒绝我。
于是我帮爸爸拿着装猎物的袋子,爸爸扛着猎枪,父子俩一前一后进山去了。
进了山中,爸爸踮着脚,悄悄地向密林深处走去,双眼警惕地扫视着前方,一只野兔进入爸爸的视线,爸爸抬起枪,瞄准野兔。
砰!随着一声枪响,那只野兔中了枪。
我兴奋地跟着爸爸去寻找猎物。
被打中的是一只野兔,野兔腿受了枪伤。
我把野兔抱起来,野兔皮毛滑润,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可能受到惊吓,我能感到野兔的心脏怦怦直跳。
看到野兔的样子,我顿生怜悯之心。我对爸爸说:“爸爸,这只野兔会不会死?”
爸爸说:“当然会死了,本来就是我们的盘中餐。”
“爸爸,你看这只野兔这么可爱,我不要它做盘中餐。”
爸爸对我很娇惯,说:“好吧,可是它受伤了,就算把它放生,它也活不了。”
我想了片刻,说:“我把它带回家,帮它疗伤。”
爸爸点点头,说:“好吧。”
说完,找一块布,帮野兔简单的包扎一下,放到我的手中,“你先带野兔回家疗伤吧,路上小心点。”
“好嘞。”我带着野兔,蹦蹦跳跳寻路回家去了。
走在路上,山谷里传来悠扬美妙的歌声,那声音美妙得像百灵鸟在歌唱。
“舍院春浅,风摇寒枝颤。去年今时庭前燕,迟迟不回还。……”。
我听得入了迷,忘记给野兔疗伤的事了。
我循着歌声走去,见不远处有一汪水潭。
水潭里,一个身材曼妙皮的大姐姐正在洗澡,露出白皙的上身。
“哇塞!这个大姐姐真好看。”我看得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