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白筱上了楼,沈七叶驻足片刻,看到小白的客厅开了灯,他便转身离开。
沈七叶缩了缩脖子,似乎是下雪的原因,小区里寂静无声,就连路灯就似乎要熄灭休息了一般,那淡淡的光晕渐渐被雪色掩盖,他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因为寒冷,沈七叶的身形慢慢佝偻起来。
这场雪来的太突然了些,三两片雪花钻进他的脖颈间散发着丝丝凉意,沈七叶手掌半合轻轻哈了口气,他搓了搓手,再抬头时,那轮昏昏暗暗的上弦月已经被雪云隐没。
“这天气再不供暖,小爷我可就真成祥林嫂了...”
沈七叶自嘲地笑了笑,雪将他的头发染白,好在楼与楼之间离得不远,沈七叶很快便上楼到了自己家门口。
掏出钥匙,他正打算开门,却皱了下眉头。
不对劲...
沈七叶心想着,心头一冷。
门被人开过了。
至于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原因也很简单。
自己今早上出门时抹在门把手上的鼻嘎,竟然被人给擦掉了。
可恶,到底是谁!是谁把我放养的小宠物给残忍谋害了!!
之类的。
沈七叶正在想这种十分抽象的事情。
“我家钥匙只有小白有...这大冷天儿的,还能有谁来看我呢...”
他沉思片刻,回头看了眼对门——炎十二月和陆时花的小窝儿。
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
来者是客。
不请自来者也是客,去见见就是了。
如此心想着,他把钥匙插进去,转了下推开门。
...
房间很暗,一盏灯都没有开。
但房间又似乎不暗。
因为一位身上不着寸缕,娇躯宛若神玉天成般的白发少女,正表情淡漠地立于客厅的落地窗前。
她的脚下是一件单薄的白色连衣裙和其他贴身衣物,看上去似乎刚刚脱下一般。
哪怕只看了一眼,沈七叶也知道她是谁。
叶媓单手抚着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呆呆地望着窗外愈演愈烈的雪。
漫天雪色反射的月华为她玲珑的身段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月雾纱,如瀑布般垂及腰际的白发散着点点月晕,令她不似此世凡尘之人。
确定了来人,沈七叶松了口气,随后便控制着自己轻轻移开了视线。
“阿叶。”
他垂着眸子,轻声呼唤了下。
听到日思夜想的声音,叶媓一怔,转身。
她赤着足,踏着莲步走到沈七叶身前。
叶媓脸上挂着莹莹的笑意,她伸出手去,而沈七叶只是站在原地等待着。
她冰冷的手指拂过沈七叶的脸颊,而后整个手掌贴上他的左脸,慢慢向上,自耳垂,到发顶。
她声音清媚,似是妹妹的责怪,又像是长姐的无奈:
“阿七,又去哪里玩了,怎么头发变得像我一样白,会感冒的。”
说着,她轻轻抚落了沈七叶头上尚未融化的雪。
沈七叶沉默着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给身前的少女披上,而后他抬起头看着叶媓轻声道:
“不穿衣服才会感冒,阿叶。”
叶媓笑着摇摇头,但仍旧有些欢喜地紧了紧身上带着沈七叶体温的衣服。
她微微抬眸,眉眼微弯,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鹿:
“阿七,我在那里从来不穿衣服的,事到如今,我已经不会再冷了。”
沈七叶无奈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
“那里就你跟王姨两个人,当然无所谓了,但到了外面还是要注意一下的,我可不想哪天去警局因为暴露狂的事情去捞你,倒不如说,我感觉我去了之后也会被逮捕呢。”
他像是有些害怕地摇摇头,随后脱了鞋便进了屋。
走到厨房,他轻车熟路地打开柜子找出奶粉,又取出了两个马克杯,一个是透明的,一个是蓝色的。
叶媓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看到透明的杯子,她惊喜地抱住沈七叶的胳膊蹭了下:
“阿七!我的小杯子你还留着呢!”
沈七叶哼哼了一下,骄傲地搓了搓小鼻子:
“那是,我初中的时候,学校举办跳蚤市场我还去摆摊了呢,那些学生一看是传说中的沈七叶在卖,一个来买的都没有,所以这杯子自然就没卖出去啦,怎么样,我厉害吧~”
叶媓眼里闪着星星,小手呱唧呱唧,一脸崇拜:
“嗯嗯!我家阿七就是厉害,肯定是你的王霸之气让那群宵小之辈不敢靠近的啦~不愧是阿七!”
沈七叶:...
不是,这里你应该吐槽我才对啊。
阿叶...你这样搞得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叹了口气,没回头,只是问道:
“还是跟我一样?”
他敲了敲糖罐儿,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