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太后一力促就婚事,皇上却三番四次阻挠。
更是多次给谢南汐施压让她认清现实,给她时间去调查自己精心“编织”的真相。
谢南汐果然迫不及待想要寻找当年下毒之人小微,故而,皇上特安排她化名芷兰入太后宫中侍奉,还要其隐蔽行踪,做出是太后欲将她藏起的样子。
如果轻易找到,那这把刀又如何能长留京中为自己所用。
为了添加证据,又遣江蓠放假密信进太后寝殿。
是要给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这个理由得以让南汐信服让太后出手,铲除护国公势力。
后来,瞧着谢南汐开始怀疑芷兰身份,皇上派人灭口,将一切线索掐灭。
行到如今,棋局尽在皇上掌控。
谢南汐,一开始便是一步弃棋,借她之手,为自己平定南宁侯与沈家之乱。
借机削弱盛家,将她推至明面,与晋王相抗衡,皇上好坐收渔翁之利。
待将整个朝堂得罪个干净,只要处置了谢南汐,众人皆会感念皇恩浩荡。
“你入将军府伴她左右,护她周全,要想无声无息除掉此人,非你莫属。若你不动手,皇上便会将你的身份泄露给晋王,借你的亲生父亲之手除掉你。这局,你解不开。”
李宁祁摁了摁眉骨:“所以你才愿意告诉我真相,为的是让我看清身处何局,是要这血滴子之权还是要谢南汐的命。”
江蓠发出诡异的“咯咯”笑声:“皇上以为,像你这样的断不会爱上任何人,可我明白,谢南汐对你而言必不只是一个任务而已。皇上这局,错就错在,落了你这一子。将你放在谢南汐身边,是他的杀招,却也让整个棋局陷入生死之间。”
李宁祁微微前倾了身子,扯了嘴角轻哼一声:“义父何故如此自信,陛下乃是执棋人,我何德何能乱此杀局。”
江蓠颤颤巍巍地往前爬了两步,表情狰狞阴狠,拼命地抬起头颅,似要咬断这高高在上之人的脖颈:“李宁祁,我等着看,看你深陷痛苦,深陷死局回天无力,失去所爱,孤独一生。皇上生在帝王家,坐着那把至高无上的宝位,他不明白一个女子哪能和权力相较,但我!我看着你一步步走到如今,你一举一动皆在我眼中,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吗?”
李宁祁双目低垂,面颊之上的笑容不知是讥笑还是悲悯,盯着他这个恨了这么多年的义父:“我又何必去选。”
江蓠一愣:“即便你搅了谢南汐的婚事,将她控制在手中,但皇上杀了护国公,等到谢南汐的价值用尽,他必定不会留下这个后患,到时候,你不还得选。”
站起身,一甩袖子不冷不热地开口:“既然棋局如此,那我便掀了这局,重新开场也并无不可。江蓠,我喊你一句义父,你莫不是真忘了,我身上可也流着皇家血脉。”
江蓠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呆滞了数秒,随即咆哮着大笑起来:“李知煜在身边养了头狼,终有一日,你或他,当有一人来地狱陪我。”
李宁祁漠然转身,丝毫不理会身后这人在临死前的怨毒诅咒。
要恨他的人,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干系。
手指握成拳,李宁祁快步走出地牢,风声掠过衣角,留下森然的寒意。
既然这世间容不下一个她,那便搅了风云,重开一局!
皇位与谢南汐,他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