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人的心智站在血滴子的对立面,倒不如杀了以绝后患。
李星昀掀开茶盖,看那里头的茶叶浮浮沉沉,感受到了对方的阴冷的眸子,扬唇:“你要是实在想杀我,可以一试。”
“世子殿下这说得哪里的话,夜某不过是个算账的,这些个打打杀杀的事惯是做不来的。”
他懒懒的歪着脑袋看着李星昀,继续道:“再说了,今夜想动手的,分明是殿下你吧。”
“抱歉…”
夜宁有些好笑的扬了扬眉毛:“世子殿下当真是有趣的紧,若是以前,我或许会想与你做个朋友。”
安排刺杀埋伏的人对被刺杀的人道歉…
这人,还真是不同寻常。
若是主子,怕是要踩在被刺杀之人的头颅上,让死人开口同自己道歉吧。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夜宁嘴角都快咧开了。
李星昀怔然看他。
夜宁摆了摆手:“想起了有趣的事,世子海涵则个。”
李星昀前倾了身子开口道:“若是你愿意,往事不纠,我们依旧可以合作。”
暗算了一回,刺杀了一回,这人扭头,还提合作?
刚刚那火光的方向,夜宁已派了身边的人前去相救。
只不过,这人心思细腻,恐怕入了他的圈套,很难再有生路。
夜宁压下杀意:“条件呢?夜某是做小本生意的,利来利往方才可信。这世上,最信不得的是人心,最能信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南宁的事,我父亲允你的我也定然不会收回,再加上开海之事的主理权如何。”
“殿下如此大方,是想让夜某如何表忠心?”
李星昀看着他:“我需要一个名字。”
夜宁挑了眉,手点在额头之上,很是苦恼的模样:“你莫非想知道我的真名?”
李星昀:“......”
夜宁:“看来我们谈掰了。”
主子曾经说过,自己的身份定然瞒不了多久。
没想到还真是一语中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就让人掀了老巢。
要是他还在京都,这把火恐怕得烧到晋王府里了。
不过王府的身份已然不重要了。
之前的他只能活在暗处,血滴子掌正的身份永远是帝王家上不了台面的一把刀。
故而他不能离开王府,不能失去自己的价值。
乖乖的替皇上对付晋王。
但如今局势已变。
主子有了新的身份,骠骑将军,正一品武职。
如此便有了能活在阳光下的权力。
更何况,现在的他...
还有了家。
李星昀早就料到夜宁不会松口,但他今日见过了这人,便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即便他与管家都不会说出那个名字,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没想到,兄长在王府里生活的还不如一个下人,连我都心生怜悯,却能如此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倒是我小瞧了。”
夜宁眼里愠色渐浓:“我劝世子殿下还是快些离开吧,要不夜某还真的想试着杀一杀你了...”
主子曾经的生活...靠着偷来的食物,苟延残喘的活着,自身难保,受尽凌辱嫁祸与折磨,却还是依靠着八岁孩童的力量救了聂寒的性命。
这样的过去,夜宁容不得一个冷酷的旁观者肆意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