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俩大爷的!”
我慈悲的朝着南宫蒲和韩烎的屁股各赏赐了一脚,他俩不但不觉着疼,反倒杵在原地,同时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多吉帮驴子和他自己都摘完了蚂蟥后,他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包泥黄色的粉末,让宁子初他们抹在被蚂蟥咬过的伤口上,硬币形状的伤口立马止住了血。韩烎本想拿着一些药粉送去给小树林里的南宫藜和南宫萍,可当他走到那俩姐妹说好的地点时,却没看见她俩,韩烎刚想呼喊南宫藜的名字,一只纤纤玉手却捂住了他的嘴巴。
南宫藜从韩烎的身后将其抱住,她捂着韩烎的口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别出声,这附近有某种生物,刚刚它一直盯着我和果儿姐。”
之后,南宫藜朝着一旁的云杉树上指了指,韩烎抬头看到南宫萍两腿高高地踩在那棵云杉树的树枝上,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朝着四周滋溜滋溜地转个不停。很快,就连韩烎也察觉到,在这片浓厚的雾气之中,有着一个沉闷而轻巧的脚步声不时地回荡在树林之中,紧接着,一个头戴绿色帽子形状物件的巨大身影在韩烎前方隐约闪过,那东西看着应该是一个人,只是身材特别魁梧,高度至少也得有两米,身上好像还披着一个宽厚的斗笠,那人似乎感觉到了自己附近有其他人存在,于是他迈着谨慎的步伐,在雾气之中四处张望着。
在韩烎眼里,这个离自己不远的大块头,其走路的姿势实在怪异,因为大块头每挪一步,看着都像是快要摔跤一样,而且一走一行,看似很笨拙,却并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甚至于比一片落叶飘到地上的声音都比他的脚步声要更大一些。韩烎双目死死地盯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他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腰后拔出一把镰刀,双脚蓄力,他高举镰刀,随时准备着将手上镰刀向前砍去。
庆幸的是,那个高大的身影在韩烎他们附近兜兜转转,徘徊许久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潜入森林之中。
在走出杜鹃岭时,我实在是无法相信,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头戴帽子,身披斗笠的大块头在森林里瞎逛,于是我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会不会是什么野人啥的?”
韩烎捋着下巴上的胡子说道:
“你别说,我还真觉着那东西确实有点像人们常说的野人,那体格子,走路踉踉跄跄的,常人哪会有这种姿势走路。”
多吉听了我们半天的讨论后,他却给出了一个让我们意料之外的答案。
“那不是夜帝(当地人对雪人、野人的称呼),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过夜帝出没,刚刚那个东西,可能是头人面熊。”
“人面熊?”
我们几个异口同声的说道。
即使是刚刚对鬼头獒侃侃而谈的南宫藜,在听到“人面熊”三个字时,也是一脸的疑惑。
多吉赶着驴车重新回到平原处,此时的路好走了许多,地面上的苔藓和草丛杂生,我们走起路来感觉地面软乎乎的,就像走在一张巨大无边的地毯上。待驴子适应了新的环境,不需要多吉照看之后,多吉才开口解释道:
“人面熊,不是说它长着一张人的脸,这种熊懂得像人一样直立行走,它的皮毛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人披着一件大斗笠,它最喜欢吃人的肉,一旦它发现有人经过它的领地,它就会将树叶草木混合泥土捏成一顶帽子,然后戴在自己的头上,再时不时地出现在人们出没的小路附近,若隐若现的,让一些人以为是遇到了同伴,等到那些人靠近人面熊后,就会被人面熊当口粮吃掉!”
听到多吉这么一说,我们不由得后背发凉,幸亏刚刚的那头人面熊没有发现韩烎他们,不然估计又是一场人与动物的恶斗。
“都说咱们人类是地球上的主宰,怎么还会有动物专挑人肉吃呢?”
南宫蒲问道。
这个问题,我还是略懂一些道理的,我爸是一个猫奴,尽管我们家里只养着雪娘子,可老爸总是会打着和老友聚会的旗号,去到猫友家里撸别人家的猫,我爸虽然喜欢猫,但他对饲养宠物却有着独到的见解,这些年他看到了太多人与宠物之间的爱恨情仇,本身又是畜牧专家出身,所以从小老爸就教导过我有关人与动物的独特关系,于是我说道: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会吃肉的动物,都有一种特殊的现象,那就是会用自己的味觉来试探眼前的生物是食物还是天敌,一旦它们吃过了一口敌人的血肉,尝过了敌人的滋味儿之后,就不会再害怕对方,即使是我们日常的生活之中所饲养的宠物也是如此,有些猫狗不管你养活得多好,一旦它尝过了咬你的滋味儿,尤其是舔到了你的血腥味儿,那它以后都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你顺从,有些甚至还会主动攻击你,我猜这种人面熊之所以钟爱人肉一定是源于它的祖先曾经过吃过了不少的人肉,再将如何捕猎路人的经验传授于同类,长此以往,千年训导,再加上这一带一直有采药人和马帮出行,能作为食物的人肉来源不断,这就形成了这种生物所特有的饮食规律。”
我们行至中午,雾气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有些许散去,但路况的能见度依旧不算太高,回暖的气温使得我们才意识大伙儿到竟然已经一天半的时间没有休息过,于是我们索性让多吉把驴车随便往路边一停,大伙拉紧防风衣,照着透过云雾的阳光睡上那么一两个小时的午觉。
多吉刚把驴车拉停,我们就听见某种动物的啼叫声,这声音我倒是第一次听到,可一旁的韩烎很快就反应过来说这声音就是人面熊的呼吸声。在得到南宫藜和南宫萍的点头确认之后,我们只好无奈的赶紧动身离开,在之后的路程里,人面熊的气味一直伴随着我们的脚步,大伙儿松懈没多久的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宁子初的眼睛不时的闪现出黄色的光芒扫视着雾里的四面八方。
拉车的驴子走到一处横穿我们眼前的小溪时,突然停下了脚步,嘴里“哼哧,哼哧”的叫个不停,我们的视线穿过层层迷雾,隐约看到在前方的小溪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拍打着溪流。
“是两头熊。”
宁子初眼睛盯着溪流说道。
南宫藜刚刚本想抢答,结果却被宁子初截了胡,于是只好不服气的补充道:
“是两头小熊崽,最多不超过一岁!”
我注意到韩烎跟大伙儿看着小溪的时候,他的嘴唇在不自然的抖动着,恐惧的气味一丝丝的从他的身上飘到我的鼻腔之中。
虽说雾气确实阻碍了我们的视线,但光听声音就知道小溪里的那两头小家伙是没打算给我们让路了。宁子初只好走到驴车前面,试图看清那两头熊崽子到达想干啥,可当宁子初试图淌过溪流时,雾里是熊崽子却突然冲他凶狠地吼叫起来,见宁子初没有丝毫退意,其中一头被激怒的熊崽子干脆冲出迷雾,它张开大嘴,举起熊爪,肥硕身子凌空一跃跳里水面,就往宁子初身上扑去。
宁子初见状即刻后仰身子,准备往后撤退,眼看那头小熊崽子就要扑到他的身上,我感到一股急促的气流飞过我了肩膀一侧,一道黑风朝宁子初飞去,随后一声哀嚎从前方传来,韩烎非出去的镰刀不偏不倚,正好砍在了那头企图攻击宁子初的熊崽子脑门上,那头熊崽子一头摔倒在了小溪的岸边,脑浆很快就染红了岸边的鹅卵石,熊崽子痛苦的低吼了几声之后就彻底断了气儿,另一只小熊崽子被吓得撒腿就跑。
宁子初蹲下身子,他抚摸了一下那头熊崽子被镰刀砍成两半的脑袋,他从熊脑袋上拔出镰刀,又悲怜地帮熊崽合上了双眼,然后起身就冲韩烎跑去,二话不说就给了韩烎一记响亮的耳光。韩烎愤怒的扯着宁子初的衣领大吼道:
“狼崽子,你他娘的忘恩负义是吧!刚刚可是我救了你!”
宁子初一把推开韩烎,他高举着拳头就想揍往韩烎脸上招呼,南宫藜见状迅速跳下马车挡在韩烎身前,我本以为南宫藜会为了维护韩烎而与宁子初闹翻,至少也得打上一架,可南宫藜却背对着韩烎,口吻严厉的对他说道:
“开火,你惹给大伙儿祸了,知道嘛!”
未等我捋清楚啥情况,驴车后方便传来了一声震天撼地兽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