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斯眉毛轻轻扬起:“吃了,我吃的,琼露不能浪费,一颗琼露只能在一个白天里维持神力,天黑后它就会消散于天地之中。”
我注意到沃丝的头发变得比白天时更长,翠绿的发尖已经触及到了膝盖后边,沃丝的双手已被一个银白色的光环紧紧的扣在了一起,在光环的光线照耀下,我看到沃丝的皮肤变得更白,皮质看着也更薄了。
宁子初指着我们刚刚跳下来的地方,对我说道:
“之前我和韩烎、南宫萍走散了,用内息搜寻了老半天才发现这条山路,刚想沿着山路爬上去,就看见你们仨从上边跳了下来,身后是一大堆的黑蛇。”
我拍着沃斯的脸,问宁子初道:
“那你是怎么发现这小子的?”
宁子初:“这个绿毛身上散发着一种七色光芒的气煞,大老远我就能看到,我见他躲在草丛里偷偷窥视你们,所以就把他拽了出来,说来也奇怪,这货竟然全然不反抗,噢,对了,不只是他身上冒着这种气煞还有,你们跳下来的那座山坡上也是冒着这种七色的气煞,而且还更浓烈。”
我把我跟南宫蒲、南宫藜之前在巨碑村里的前前后后都和宁子初快速的说了一遍,宁子初听完之后看着满脸平静的沃斯说道:
“小子,你认识藏医多吉吗?”
沃斯一听到宁子初提起多吉的名字,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他看着宁子初反问道:
“你认识多吉?藏医多吉爷爷?”
噢,蒙古族,男孩儿,得到了宁子初的提醒,我才把眼前的沃斯与多几故事里的那两个采药少年联系起来,于是我对沃斯说道:
“沃斯,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你们都是采药人,是吗?”
沃斯看着我,从他的眼神里,我感受到他在回忆,这可真别扭,自己的兄弟还需要努力动脑子才能想起?难不成沃斯是失忆了吗,可如果失忆了,那他为什么又能记住当年救过自己的多吉?
只见沃斯抬头看着天空,嘴皮子微微地一张一合,说道:
“查干,对,我曾经是有一个哥哥,他叫查干……”
南宫蒲和南宫藜也被我们的对话所吸引,南宫蒲搀扶着南宫藜走到我和宁子初跟前,他问沃斯道:
“曾经?你哥哥他怎么了?”
沃斯眼睛闭上了好一会儿才缓慢睁开,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我发觉他的脸比白天看到时明显变化了许多,看着好像更……怎么说……应该是更娘了,沃斯没有回答南宫蒲的问题,而是转头问宁子初道:
“你真的认识多吉爷爷?”
宁子初不慌不忙地向沃斯重复了一遍多吉的故事,沃斯听完时,一轮圆月已经高升在了东方的天空上。
沃斯看着远方的圆月,他从围在腰后的草裙里掏出一把四寸长的蒙古小刀,他把出刀鞘,盯着银质的刀刃看了又看,然后说道:
“感谢哥哥查干、叔叔朝鲁、舅舅策勒格日,要不是他们,我又怎么会得到永生……”
沃斯右手拿着小刀朝着自己左手腕上用力一划,我本想阻止,却看到沃斯手腕上那被小刀割开的皮肤里,竟然没有一丝血色,伤口之下,干白的肌理和筋膜就这么敞开着,从其血管里流出来的,是白如乳汁的粘稠液体,可没多久的功夫,沃斯手腕上的伤口就渐渐自行愈合,之前被小刀割开的地方,上边甚至连疤痕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是查干送给我的小刀,我连这个都快忘记了……”
沃斯看着小刀说道。
宁子初看着沃斯的头发,他伸手在那男孩儿的头发上胡乱拨了拨,随后对我们说道:
“这小子的脑袋上长着的可不是绿色的头发,看着更像是一种菌丝,我猜他应该被某种真菌寄生了。”
我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南宫藜问道:
“藜大小姐,你们听字门有没有什么能唤醒人深处记忆的法子?”
南宫藜看了看我,随后走到沃斯面前,她轻柔的抚摸着沃斯那渐渐女人化的脸颊,樱红的小嘴对着沃斯哼起了一首旋律清幽的歌谣……
这歌谣听着让我回想起母亲在我小时候睡觉上,把我抱在怀里,用手温柔的拍打着我的后背,当时母亲嘴里好像也哼着类似的旋律,总之,听起来安逸得让人发困。
南宫藜的歌谣并没有吟唱多久,也就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随后她便停止了演唱,再看沃斯,他的眼神不再像之前那般空洞无神,含着泪花的眼眶里,双眸充盈着往日的情感,我们看着都知道,这孩子,应该是想起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