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绪还未捋清,便看到一只手持长剑的火猴子趁宁子初肉身露出金光之际,一剑突刺其背,怎料,宁子初身上的金光突然强烈万分,耀眼的光芒几乎填满了整个仙房,一秒之后又突然暗淡下来,我揉了揉眼睛,黑幕消失后,我看见战场上又多了四个火球,宁子初身披金光的同时,右手以剑指刺中了那只持剑火猴的左眼,但他却并没有赢,因为他的腹部也被那只火猴用剑刺穿了前后。
持剑火猴从宁子初的身体里拔出手里的长剑,宁子初的鲜血随着剑锋的拔出而向外喷涌。我强撑着身子站起,想凑近点看清楚情况,发现宁子初的剑指并没能刺中那只火猴子的眼睛,并且,他的身体开始渐渐变回了人形,随着火猴子把长剑从宁子处的身体里彻底拔出,宁子初也因失血过多而散去了合神状态,轨道在了火猴子面前。
火猴子见状便散去了周身火焰,它的身体也渐渐变回了衣衫破烂的了白和尚,了白蹲下身,抬手轻抚着宁子初的脸颊,随后轻声说道:
“没事儿,我拿捏好了分寸,你死不了,先别着急活动,好好睡一觉,一会儿我就带你离开这里,过几天就好……”
说完后,了白便站起身,挪步向我走来,宁子出眼神迷离,尽管受了重伤,他的一只手还是揪着了白的僧袍不放,嘴里虚弱的喊着:
“不行……不行……”
了白皱着眉,他抖了一下身子以甩开宁子初的手,随后低头垂目的看着宁子初,用充满着嫌弃的口吻对其谩骂了一句:
“闪开!畜生!”
这时,我注意到,尽管宁子初的身体已恢复了本来面貌,但他的双眼却还是如同狐狸的眼睛一般。
甩开了宁子初的手后,了白一步冲至我的面前,他把右手上连着着十二颗念珠的手串,再次变成四个白色光环并陆续套在了我的四肢和脖子腰身之上,当最后一个光环准备套在我的额头上时,了白突然停了下来了,只见他的身体不知在何时竟被数十只紫色的鬼手给缠住了,了白越是挣扎,这些鬼手的力气也就随之更大。我转头看向南宫蒲,发现他竟以顽强的意志力在地面上匍匐而来,他的后背还在不停的长出紫色的鬼手并延伸至了白身上,而南宫蒲的额头,另一只全新的尖角已经缓缓长出。
“冥顽不灵!”
了白看着身上的鬼手大骂一声,随后他愤怒的将手中最后一个光环甩向了南宫蒲。
“不要!”
我瞪大了双眼大喊道,看见光环快要击中南宫蒲的额头之时,宁子初撑着鲜血淋漓的身体跳至南宫蒲跟前为他将光环挡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一时间,血光四溅,我感到脸上一热,一股血腥气味直冲我的鼻腔。
了白先是一惊,紧接着便用脚一跺地面,他的身体突然快速震动,而南宫蒲的鬼手便也因此被一只只的震碎。了白身上的震动波就像一种无形的波浪,在震碎鬼手的同时,其力量也沿着这些鬼手传至南宫蒲的身上,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南宫蒲身体便被了白的这种诡异招数给震伤了肉身,一束束红色的血柱冲破了南宫蒲的衣裳飞射向四周。
“混蛋!”
我心中的怒火顿时爆起,左脚一热,顿时周身被一层黑色的火焰所包裹,随着我身上的黑色火焰愈发猛烈,我感到箍在我身上的那五只光环开始渐渐松动下来。
了白见我身体异象丛生,连忙从宁子初的胸前召回那第六只光环,并迅速甩至我的额头之上,我的身体顿时感到有一股洪流在我的周身不停的翻涌奔腾,五脏六腑更是如撕裂一般痛苦万分。一个女人的笑声在我的脑海里愈发清晰,是她,尽管肉体已经被了白折磨得生不如死,但理性还是让我清楚的认识到,那个藏在我内景之中的女人,她似乎随时在准备着从我的体内挣脱而出。
“沈放……沈放?”
靖仔突然呼喊我道。
我咬着牙连忙回应道:
“靖仔……我感觉……我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靖仔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
“沈公子,谢谢你,让我在这一年之中感受到了这个新世界里的一切善恶,我浑浑噩噩过了一辈子,到老了才想着自己荒废了半生,无休无止的修行也只是为了能有一个重新活一次的机会,没想到,到了最后,竟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也好,这样也好……”
靖仔莫名其妙说完之后,我大脑突然涌现出一大堆奇怪的知识,可这些记忆全都是与内炼丹气有关,这根本不是我所有的,那只有一种可能,靖仔正在把他身为炼气士的一切传授给我,难不成,他要……?
“不行,不可以,咱俩的事儿还没完!”
我不停的摇头,企图阻止靖仔的牺牲,但为时已晚,我本就和靖仔二心一体,所以我能感觉得到,靖仔正在我体内一点点融化,随后,一股热流迅速灌满了我的全身经脉之中。
“沈放,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这样我也不就会死……”
靖仔的话语渐渐声希,我舌根一阵酸麻,先是师父和同门师兄弟,再到宁子初、南宫蒲,最后是靖仔,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愤怒的情绪已彻底代替了我的悲伤,我感觉体内的丹气似乎可以操纵我此时周身的黑色火焰,随着我一声怒吼,六只捆着我身体的光环尽数被我烧化成粉末,十八只祸斗的哀嚎之声响彻仙房,此时的我,感觉全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看着一脸震惊的了白,我没有留情,大步一冲,一记重拳直击他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