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步移动,薄唇轻启。
“狗东西。”
三个字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个清楚。
一时间,正厅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正在丫鬟的搀扶下艰难前行的世子妃,很难想,这三个字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便是赫景珩都微微侧目。
“你说什么?”肖王世子怒火中烧:“你个小小庶女竟然敢这样说本世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我在说相府的狗,肖王世子何故这般生气?”裳若依停下脚步,身体未转动分毫,语气淡淡的,丝毫听不出在撒谎:“那狗面相丑陋,脸上还长了一颗痣,逢人便叫,遇人便咬,若疯狗一般,烦人得很,不过你若喜欢,差我爹送去便是,只是不知道那狗还在不在了,毕竟是疯的,怎会知道它口中的食物是从何而来,它所谓的安稳狗生又是谁赐予的。”
说罢,身影缓缓消失在门口。
赫景珩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原本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肖王世子看着她的背影睚眦欲裂,竟然!竟然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给奚落了。
他怎会不知道裳若依口中那只疯狗说的就是自己?
奈何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自己还无法将她如何。
但是今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日后若是被他抓到把柄,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清算。
负责送贺礼的公公回到皇宫,将今日见闻跟皇帝一五一十地说了:“陛下,奴才见那坊间百姓见到定王世子就像见到了天神一般。”
天神?
天顺帝脸色微变:“何出此言?”
“有的送贺礼,见定国王府不收,甚至送来一篮鸡蛋,见到世子,百姓们都极其激动,就差行跪拜之礼了,还有的百姓说······说······”
此时天顺帝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见他吞吞吐吐,生气地拍了拍桌子,怒声道:“说!”
“说咱们天顺是因为有定国王府,才有今日的天下太平。”
天顺帝坐在龙椅之上,脸色极沉。
“下去。”
“奴才告退。”公公眸光闪了闪,唇角划过一丝笑容,躬身退了下去。
天顺帝胸膛剧烈地起伏,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定国王府!
定国王府!
定国二字就像一个魔咒一般。
凭什么只有定国王府的人才能安邦定国?
那要他这个皇帝做什么?
他不想再活在定国王府的阴影之中,也不想让自己的子子孙孙都被定国王府掣肘。
看着扫落在地的奏折,他眸光微闪。
裳若依坐在喜房之中,本就虚弱的身体传来阵阵晕眩之感。
“这个头饰太重了。”裳若依刚想将头上的冠取下,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真的吗?你从何处听到的?”
“千真万确,我刚从张姨娘院子里出来,从宫里来的太医正在二公子的房间里,说是给夫人请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