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低声说道:“若依,不必审了,直接打上一顿板子,赶出府去。”
赵希因闻言,跪在地上声泪俱下:“老夫人,奴婢、奴婢真的是一心为主啊!奴婢冤枉,冤枉啊!”
“一心为主?”裳若依冷笑一声:“你打着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里喋喋不休,不就是想阻止我救治丛氏吗?在那里颠倒黑白,挑拨离间,一个下人竟妄想骑到主子头上去,亦或是打着主意将丛氏拖死,自己好有机会取而代之,让众人以为我嫉妒丛氏,最好将丛氏的死归咎在我身上,将我也赶出府去。”她看着赵希因,见她脸色越来越苍白,便知全被自己猜中了。
“你最终的目的不过是赫家的钱财,盼望着过上如在郡守府一般寄生虫一样的生活。”裳若依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足够聪明,便想将所有人都当成傻子,其实你才是真正愚蠢的那个。”
赵希因没想到自己的算盘全被裳若依猜中,身体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半晌,她幽幽说道:“你、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这样说,便是招认了。
老王妃怒声道:“贱婢!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将如此龌龊的心思打在我们赫家人身上,还有什么可说的?直接发落了。”
赵希因闻言,心中一惊,赶忙站起身:“凭什么?我只是来你们赫家做工,又不是签了卖身契,更没有签死契,凭什么要听凭你们发落?”
如今被裳若依戳穿了心思,她也不打算继续伪装,索性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老王妃和裳若依:“你们也不过是流放的犯人,还以为自己是定国王府的王妃世子妃?我又没有犯法,凭什么发落我?”
老王妃闻言,心中怒火中烧,尽管被抄家流放,但是骨子里依旧留有皇亲贵胄的傲气,如今这层遮羞布被当众揭开,她哪里受得了?
“你、你!”
赵希因下巴微抬:“王妃又怎样?世子妃又怎样?如今你们什么都不是,你的后人也是罪臣之后,终生不得入仕,永生永世,定国王府都是罪臣!”
她话音刚落,没有肿的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这一掌,裳若依没有任何保留,直接将她扇出两米多远,她张开嘴,两颗牙齿和着血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咳咳咳。”
赵希因被打得脑子发懵,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裳若依一步一步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说道:“什么都不是?罪臣之后?”她脸上神情严肃,看着她犹如看着死人一般:“你可知定国王府四个字对于天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可知每年有多少定国王府的将士为了天顺百姓战死沙场?天顺能有如今的安宁,百姓能安居乐业,一大部分都是定国王府的功劳,如今定国王府被贬流放,难道曾经的功绩就全都揭过不提了?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便就此没了姓名?绝无可能!”
裳若依的话宛如一道强心剂,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神振奋。
云天守在外面,眼眶微红,流放也好,被贬也罢,他们根本都不在意,在他们心里,无论朝廷承不承认,定国王府永远存在,但是真正让他们难过的,是就此被埋没的所有将士,他们的兄弟们,为了黎民百姓,将身家性命都丢而去,如今竟要背负罪臣、反贼的骂名。
“若你不是赵郡守的亲戚,上次便是你将头磕破,我都不会同意将你留下,不过如今,若是赵大人知道,也想第一时间将你赶走才是。”
此时,赵希因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一般,她瞪着眼睛,想说话却不敢出声,生怕自己说了什么再惹恼了她,凭借她的手劲,几拳下去,就会将自己打个半死。
“来人,将她轰出府去。”老王妃坐在椅子上,用拐杖重重地敲了一下地面,心中的气缓缓散去,看着裳若依的背影,不禁暗自点头。
自己这个孙媳妇,确实与旁人不同。
虽说极有主见,甚至对于老祖宗的规矩都嗤之以鼻,但是不可否认,每每说出一些情绪激昂之言论,总是让他们热血沸腾,发自内心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