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面条的制作方式就有擀、抻、切、削、揪、压、搓、拨、捻、剔、拉等等,更别说还有数百种的汤底、浇头。
所以说面条这玩意,易学难精。
四五岁孩童都能自己煮面吃,可就算是四五十岁的厨师也不敢说自己精通天下所有面条的做法。
而这蕴含着诸多学问的面条,也不过只是面食无数种类当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主要局限于蒸、煮、焖、焗等几种做法而已。
所以,敢自称是天下之“面宗”的馆子,就很值得身为面食爱好者的王遥和钟灵一探究竟了。
在钟灵昏迷的时候,王遥将身体与山梨城融合,遍观了整个山梨城的街道脉络、店铺分布、区域划分。
如果说逍遥城的区域划分像一圈一圈嵌套的靶子,那山梨城的区域划分就像是四四方方的田字。
山梨城的街道横平竖直,一个个十字路口组成井字,无数个井子组成了网格状的山梨城交通脉络。
逍遥城的工业区是“靶子”最内环、最核心的第五区,而山梨城的工业区却在田字最外侧。
而且山梨城也没有划分固定的商业区与住宅区,只有各式各样的商业街。如手工艺品街、餐饮街、工业品街、农贸市场街、招聘求职街等等。
为什么没有日用百货街呢?因为卖日用百货的商铺均匀地遍布整个山梨城,与居民住宅区域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这些各式各样的商业街也并没有聚集在一起,而是东边一条街,西边一条街,几乎找不出任何规律。
这种不符合经济逻辑的商业街分布,王遥推测大概率是在山梨城建立之初制定的规则,就这么一直平稳地实行了下来。
平稳,意味着经济没有太大变化。
这个词对人民来说代表着和平,但是对于统治者来说代表着“缓慢”。
财富可以集中也可以分散,但是一定要流动、要波涛起伏。
经济有活力是生产力不断变化、生产关系不断改变的证明。金钱流动速度越快,就证明市场和经济越有活力,整体发展速度越快。
所以从城市规划的设计思路反推的话,这种设计思路本身就很奇怪。
而更加令王遥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商业街居然从城市建立之初一直保留到了现在。
在这种时间跨度下,如果没有“权力”对它们进行干预,那么这些街道能够完整保留已经能称得上是奇迹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王遥他自己推理出来的结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证据证明他的观点。
或许山梨城自发形成分散的商业街模式是因为其他奇怪的理由,也或许这只是山梨城在形成商业圈过程中的一个“瞬间”,还没有完成演变。
总而言之,虽然他在发现山梨城与逍遥城的整体布局和区域划分截然不同之后也有些好奇其中的缘由,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最让他惊讶的还是这个【面宗】。
在山梨城正中心的位置上,有一家富丽堂皇的面馆。
尽管用“富丽堂皇”这个词来形容一家面馆有点不可思议,但是它给人的第一印象确实就是这样。
飞檐斗拱体现出它的端庄、雍容。
崭新的金漆展现出它华贵的气质。
门口的肌肉力士与门内挺拔的侍者让人感觉这家店似乎跟餐饮扯不上任何关系,说是一家官邸都更令人信服一些。
越过在阳光照射下有些刺眼的院墙,进门之后甚至还要再穿过一段满是艺术雕刻的庭院,才能到达主院看到【面宗】这个高悬在上、无比巨大的牌匾。
在龙飞凤舞的面宗牌匾之下,宽阔的正门两侧是一副木质的对联,看对联上的字体应该跟牌匾上的字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修百炼技习千般艺是为天
行一人道持万民愿乃称地上农协
这两段话......
钟灵和王遥在看到辉煌的院墙时没有惊讶;在见到那些肌肉夸张的严肃侍者时也没有犹疑;就连看到庭院中那些精美的艺术雕刻和绝美景色时也没有停留。
因为富贵不过是空无的色相,色厉不过是虚张的声势,美艺不过是自我的感动。
但是他们在看到这两句话的时候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这个面宗居然和农协也有关系吗?
在发现这个信息之后,一路上沉积在他们两人心底的不少谜团都得到了答案,但同时又有更多的谜团出现了。
王遥在略微停顿之后便再次迈出了脚步,钟灵也立刻跟上了他的步伐。
对于他们两个超凡境的存在来说,面宗与农协有没有关系并不重要,因为他们连农协都无需放在眼里。
他们重视的以及真正重要的,从来都是农协的创始人、农协第一任会长、天下无敌的圣人——仁民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