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景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中代表韩国的那片区域,韩国旗帜已经被改换为了大秦的黑龙旗。
“王兄。”
嬴景行了一礼。
嬴政轻轻抬头,冕旒垂落遮住了半张脸颊。
“免礼,三弟此番观礼韩非继位,又立下了一大功劳啊。”
嬴政的眸光深邃,好似能够洞彻人心。
对于韩国所发生的事情已过去数月,嬴政自然不会不清楚。
嬴景淡然一笑:“不过是某些见不得光的老鼠意图扰我秦国大业罢了,臣弟借此之机加以反制,算不得什么功劳。”
嬴政没有立刻回答,又低头看向了桌案上的沙盘。
韩国所出现的异象宛如神迹,但嬴政终究并非亲眼所见,只当是阴阳家月神配合用了某些手段。
嬴政也不在乎那些过程,只看最终的结果。
“只此一计,民心归附,兵不血刃的拿下韩国指日可待……”
“那么……对于赵国,三弟又如何看待?”
平静的声音好似真的只是闲聊,一张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但嬴景很清楚并非如此。
是想对赵国动手了?
亦或者……要汇报赵国发生的事情?
嬴景有些琢磨不透嬴政这么询问的心思。
甚至透过气运感知他的情绪,也是宛若不波古井,平静的可怕。
胸中有激雷然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能够做到面上不流露任何情绪波动便已非常人。
可能够做到心中情绪也若平湖,这世上怕也只有嬴政一人了。
虽然不能直接感知情绪,但嬴景也并未有任何惊慌。
这么些年下来,他也早已养成处变不惊的本事,对于嬴政的心思纵看不透也不难猜测一二。
略作沉吟,嬴景轻声开口:“臣弟昔年出使赵国,曾与人有过约定……”
“说起来,此番赴约,恰逢赵国乱局,臣弟略施计策扰乱敌情,倒也算适逢其会。”
“赵国流言纷扰……赵嘉……赵迁……”
嬴景说的很详细,包括自己的谋划。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从在赵国时收到那封信和那块棠隶状暖玉开始,嬴景便清楚,嬴政该知道的或许都已知道了!
此番相询,实话实说便是最好的答案。
若有意隐瞒,那才会真正触碰到嬴政的禁忌。
嬴政微微颔首,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又忽然开口道:“三弟曾言,李牧不倒,赵国不亡。”
嬴景神色微怔,但又很快回应:“曾经如此。”
“曾经?”
嬴政淡漠道:“也就是说,现在并非如此了?”
嬴景也不犹豫,立刻回道:“赵王对李牧的猜忌愈演愈烈,只要短时间内没有外部压力,李牧绝无法再接触军职。”
“猜忌么?”
嬴政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但又很快摇了摇头。
只有身为王,他才清楚,赵王或许对李牧有猜忌,但更多的其实是一种本能。
作为王,感受到威严和权势被触犯的本能。
不过如此一来,对赵用兵倒是还需先等等了……
“韩非将于三月后率一众韩国官员抵秦献图,虽有军队护送,也还需警惕暗怀反秦之心的江湖人士,便由罗网暗中负责保护。”
嬴政的心思的确有些不可捉摸,轻描淡写之间又换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