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若如此麻烦,我又有何不能?我以己之力,亦能登临至巅,何必为一个藏头露尾真假不辨的秘笈虚掷光阴。”
“你这么说,我要嫉妒了。寻得自己的道,便是修了半截不坏金身么?我如今尚做不到虚心自持,只能暴殄天物了。是何秘笈都好,若不能让我变强,还让他人变强危及我身,那便由我毁了罢。”
靳玉笑了,赞同她的选择。
柔安转念:“单掌门、许长老,其他人也认同江庄主的说法么?”
“各有心思,不过无可无不可罢了。”
“难怪江庄主心灰意冷。外敌全都来去自如,必有内应,多年至交又含糊其辞,不堪信任。他也只有抓着名声和宝物不放,聊以自慰了。”
她实在吃不下了,求饶地看了他一眼,试探着放下了筷子。
他没有再催促,倒了杯漱口的茶给她。
“我们再去叨扰一番胡公子罢。留下的人都被秘笈迷昏了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们是来探消息的,不必与芙蓉庄共沉沦,不如直接找消息灵通的阶下囚,他既是一心做生意的,那我们也可同他做生意。我听你讲,江湖三十年风平浪静,近来却波诡云谲了起来,异宝接连现世,传说一个赛一个离奇,这是大祸之象,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要再快一些。”
“江怀望一直撬不开胡力的嘴,恐怕不会放过我们让他开口的机会。我们需想一想如何发问才好。”
柔安叹气:“这江湖也不比皇城好混啊。”
“哦?你后悔了。”
“怎会?且不说我从不会后悔,便是说难,如今还是比先前好太多了。至少我已有了一争之力,再不会束手就戮了。”
她只是忍不住自省。
“人在江湖,以强者为尊。自我入了这江湖,便是我此生最畅快的日子了,你多授我一剑招,我便多畅快一分。剑术如此,其他亦如此,每强一分,便畅快一分,直至忘乎所以。你早年遇到江庄主时,还是江老夫人掌家,想必他也不是如今这副样子。我也是救了好多人,听了好多奉承,才起了制一方解百毒的野心。是我狂妄了,险些为江湖所误。”
靳玉听了,屈指弹上她的额头。
“狂妄?你先戒了这时时自省自贬的毛病。你剑法初成,才有了些开阔气象,可不要又缩回壳里去,不然我可不会手软。”
柔安情绪被打断,有些恼羞成怒。
“我弱不好么?好显得你更强。”
靳玉瞥她一眼,轻飘冷静道:“我强还需要你来显么。”
柔安气急败坏:“我不喜欢你了。”
“你又说错了。你弱才不会喜欢我。你强了才会喜欢上我。”
柔安不意他突然戳穿,沉默不语。
靳玉走近,带着笑意抚上她的头发,看她固执地不肯抬头,叹气,将她轻按进怀里。
“那又如何。偏偏我喜欢的姑娘,就是这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