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一脸叹惋和理解,说得很详细。
云霓走后,绿衣收了脸上的笑,一边收好和离书的副本,一边猜测辛寒的打算。
他这么顺水推舟从了她的计划,让她实在不能放心。
那药既然是他毕生所学的结晶,那他容她断药这许久还毫无举措,很可疑,任由她与他撇清关系意图远走高飞,更可疑。
不过,她控制不了他人所思,当初没趁他伤要他命,如今便只能水来土掩了。
多想无益,干脆不想。
绿衣转身,从另一个柜子里取出了做好的细纱面罩。
认识她的人出现了,且用意不善。在她回忆或探明所有过往前,她最好先把自己藏起来。
辛寒猜测她为皇亲贵胄,她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谋害坠崖。
她也问过云岚可查出那少年的身份。
云岚查到一些,也觉得匪夷所思。
“那少年是一北漠魔教的护法,先时刺杀与蛮族和亲的公主,被通缉,不知为何却跑到南边来了。”
“刺杀?”绿衣想起了那少年护法话中的暗示,仿佛他也曾有杀伤她的举动,而且,“公主”也是皇亲,那她……
绿衣心头一颤。
“那位公主,无碍罢?”
“说是有武艺高强的侠客路过,救下了公主,不过,这位公主后来没等和亲就意外薨逝了,皇上又嫁了一位公主。”
这位公主还有人相救?这么巧,又对上了。
至于薨逝什么的,作为医者,她所知道的真逝假逝可能性就不止一种。
“那位侠客可有名姓?”
“没有,他并未留名,救了公主便拂衣而去了。”
绿衣无话可问了,虽然知道了一些事,但不知道的事更多,全是似是而非的相似。
辛寒以为她还在担心魔教护法的事,道州府加强了戒备,也让她不必担心。
确实,接下来几天,州城风平浪静,连一根魔教的汗毛都没见到。
绿衣觉得,不管哪桩事都不完全由得她,担心最无用了,不如尽人事听天命。
她的人事,就是深居简出蒙上脸,旁人问及,她只道巅族经历数场天灾,恐染时疫,她在战场上接触了那么多巅人,暂时以面罩为防护,万一她也沾染了,还能避免扩散。
众人皆接受了这一解释,还盛赞她的妥帖和明理。
她这纱罩戴了没几天,就有点戴不住了。
无他,她接到了天子特使的传召,总不好面见天使还遮着脸。
没错,天子特使以湍州牧瞠目的速度,带着天子的大串嘉奖谕令,来当面犒劳保疆卫国的有功之士们了。
绿衣还是咬着牙戴上了面纱。
这种人员众多的场面,谁知道谁从哪里来,她已经知道江湖草莽受朝廷节制不多,若皇帝真怪罪她,那她也落草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