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春花想起以前的日子,更是一手拉着她堂弟,一手拉着他堂弟妹,眼泪刷刷的往下掉,“就该给我发电报的,我接到信儿一准请假回来瞧你,这一别就这老些年,老想你们了。
你还记得咱们小的时候天天一块玩不?这些年也没个你们的信儿,我还当这辈子就见不着了呢!草呢?嫁到哪去儿了?咋没和你一道来?”
“我姐,我姐当年跟我们走散了,我爹娘找了这些年都没找到……”为着她姐的事儿,他爹娘跟他亲叔叔他们闹翻了,这才这老多年都没和老家联络过。
这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故事了,冯堂弟将当年的艰难,这些年的痛苦说了一番,又引得冯大姑跟着大哭了一场。
她们老冯家自来女孩子就少,她跟草儿才是天天自小一起玩大的,那感情自然是好的,知道她丢了哪能不难过?
可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没的人多了,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如何,只是尽力活下去罢了!
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他们又一丁点线索都没有,想帮着寻都没处寻去。
一家子人坐在一起,追忆了一下子小时候的事儿。
又纷纷抹着眼泪说了说这些年遗憾,就将这事给掀过去了,人总要往前看……
毕竟能团聚就是幸事,何况家里还有大喜事儿,整天这么哭哭啼啼的也不好。
到底只是隔着房的亲戚,在冯婶子这儿,怎么会有她姑娘的婚事重要?
只是这事有点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嫁妆什么的也还差的老多了。
以前给她姑娘准备的新被褥,头两天都给远来的贵客用了。
她还想着反正芳儿的事也不着急,等客人走了她再慢慢准备就是了!
谁知道就这么寸,还赶得这么急呢?
好在家里还有一些布料和棉花。
冯婶子叫来自己的几个弟媳、堂嫂子的大家一起上手。
准备给新姑爷立马收拾出来一套新铺盖。
七八个婶子围坐在炕上,屋里别提多热闹了。
这个讲,还是我们芳儿能耐,谁能想到当初那个黄毛丫头还能找到个大学生呢?
那个说,你这么说我可不爱听了,听她大姑说俺们芳儿现在也不差啥,那打针的手艺老好了呢!
可不像咱县医院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上次俺家娃儿发烧,带他去那儿打了一针。结果回来屁股青了好几天。这家伙下手下的那个狠,还当是跟咱一样在这纳褥子呢?扎得那叫一个深!
她二婶子说,“嫂子,你家的剪刀也太不快了。叫你家芳儿骑着这剪刀去哈市都不带拉屁股的。”
那边她三婶子就马上怼回去了,“你用牙咬咬不就行了?还用啥剪刀呀?牙不用回头也要掉,别那么金贵着!
对了,芳儿,你这结了婚还跟着你大姑回农场去不?还是直接跟新女婿一起去哈市呀?”
“我还是先要和我大姑回农场的。没有那么快能去哈市,还有那老些手续要办呢?”
冯淑芳靠在她娘背上,抱着个簸箕边磕松子、毛壳边听她婶子们斗嘴,乐得嘎嘎的,笑得像盛开的向日葵那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