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骥忍不住道:“公主殿下,女儿家要矜持一点。”
林噙霜淡淡道:“矜持能值几个钱?我是公主,父皇是皇帝,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管不了。”
齐骥又一次被她的离经叛道给惊到了,问:“公主,您是认真的吗?”
林噙霜重重点头:“当然,比珍珠还真。”
齐骥万分不解:“公主,在下的身体状况如何,想必您也清楚得很,您就不怕嫁进来守寡吗?”
东京城人人皆知,齐国公府的世子,乃是个天天吃药的病秧子。
也正因为如此,正经人家的千金,没有几个愿意嫁给他的,就怕前脚刚出嫁,后脚就成了未亡人。
是以,他的婚姻成了老大难,年纪都超十八了,还是没人上门说亲。
老父亲心疼他,准备放开门第,选个小门小户的女儿进来伺候他。
他也不愿误了人家姑娘一生,始终不肯点头。
林噙霜骄矜一笑:“怕什么?人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我宁可一时活得快乐逍遥,也不愿愁云惨雾苦熬一生。何况,短命有短命的好处,嫁给你,不用担心你在外眠花卧柳,也不用担心人到中年发福油腻,容貌身材走样,在我心里,你将永远是丰神俊朗、霁月风光的少年郎,多好啊!”
听了这番惊世骇俗的回答,齐骥顿时沉默住了。
他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感觉三观都快被震碎了。
此时此刻,齐骥就如同狗血言情文里的男主一样,觉得林噙霜好单纯、不做作,与外头那些妖艳贱货好不一样。
林噙霜见他不语,又说道:“我这人厌恶婚姻的柴米油盐、鸡零狗碎,我已经调查过了,整个东京城,就属你和宁远侯世子的后院最干净,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历来后宅妻妾斗争,皆因男人而起,只要丈夫死了,争斗自然也就没了,我一直想找个家世好、人又帅的短命鬼当丈夫,免去诸多麻烦,所以你是最好的人选。”
齐骥震惊,如看什么珍稀物种的眼神看着她。
只觉得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冲击了他的传统道德观,却又那么新奇有趣。
齐骥沉声开口:“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可不要为了一时冲动,毁了自己一生。”
林噙霜目光清亮,声音冷静理智:“我从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在来之前,我已经找人详细打听过你的脉案,你这病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弱症,根本不可能痊愈,就算用最好的药吊着命,也最多活一年左右,但我这里有一张海外求来的方子,服用之后,不管病症有多严重,都可以活五年时间,维持着正常人的年轻体魄,你要是愿意娶我,我就把这张方子送给你。”
齐骥苦笑:“早晚都是要死的,多活五年,少活五年,又有什么不同?”
林噙霜却道:“我不喜欢传统的婚姻,却很想要一个孩子,多五年时间,足够我孕育一个属于自己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