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若真到了那一步,她能活多久?”
黎阳脸色一僵,随后没再多言。
殿下身为太子,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却如同傀儡。
他记得和殿下相识的第一面,那是他十岁,他才十二岁,脸上没了笑意。
那时的他天真的以为太子殿下会是这世间最快乐,最享福之人。
可并非如此,身为太子,有太多的禁制,每日除了读书,还得习武,自小便被灌输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东西。
但凡错一个字,一个招式,便会被皇后与陛下惩罚。
他依稀记得殿下被关小黑屋出来之时脸上带着恨意,可看见众人时脸上又挂着不属于自己的虚伪。
这些年来,殿下看似十分听话,可背地里比谁都想挣脱这枷锁。
后面他亲眼看着年仅十五的殿下,步步筹谋,谋划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惜,后来重伤昏迷睡了三年。
如今陛下有意废除太子之位,皇后娘娘想控制殿下,可惜却落了个空,现如今恐怕在想其他的路子。
他的殿下,明明是最努力,最刻苦,如今却被众人弃之。
如今的殿下,就好像一人与宫中所有人为敌,艰难万分。
裴玄瑾垂着眸看着桌上的杯子,“黎阳,明日你同方宇回去吧,宫中有何变故在同我细说。”
黎阳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心疼,“殿下当年你让我们造势,如今已成,已是大好时机,只要殿下一声令下,便可杀进宫中。”
虽然殿下昏迷了三年,可他们的行动从未停止,一边帮着殿下立功,收服民心,如今无人不知殿下威名。
只要再略施小计,一切都不成问题。
裴玄瑾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讥笑,“没这么简单,你忘了,本宫那位好父皇,可还留有后手。”
黎阳蹙眉,“殿下说的是远在边疆打仗的五皇子吗?”
五皇子裴玄霖,宫女所生,生母惨死冷宫,他便在冷宫蛰伏了几年,不久前因宫中无人胜任,自请领兵出征。
裴玄瑾认可的一笑,“他也倒是个聪明的,知晓皇城困他,跑到边疆发展势力,如今三年,恐怕也是个劲敌。”
一个带着仇恨的疯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黎阳脸色变得凝重,恭敬问道:“殿下如今准备如何?”
裴玄瑾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随机一笑,“自是学学玄卿。”
自古以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这雀不知会是谁。
黎阳明了,“那殿下万般保重!”
“嗯,下去吧。”
黎阳出来以后,贴心的人关上房门。
裴玄瑾起身坐到姜糯糯的身边,伸手摸着她的脸颊。
他好像能保住她,又好像保不住,哪怕他如今羽翼丰满,可也不难让人折损羽翼。
所有人都等着他栽跟头,若真是将她拉在一根绳上,恐怕才是真的害了她。
这权势看似就在眼前,可又远在天边。
“又傻又笨,本宫该拿你怎么办呢?”
裴玄瑾苦涩一笑,轻叹一声,起身回到自己的床边,上床睡下。
黑暗中,姜糯糯睁开眼,侧头看着裴玄瑾。
心里不满的冷哼一声,她才不傻,随后又失落的闭上眼。
他们之间,差的太远了。
她该如何,才能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