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他是个病秧子,结果最后还是让他争了去。
“不是父皇小看了儿臣,而是父皇从未看重儿臣。”
他生下来便是两人的棋子。
裴骏冷哼一声,从来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看的如此透彻,“是你野心太重。”
裴泫谨讽刺一笑,“儿臣记得先前父皇还觉得儿臣不争不抢,如今怎地又野心太重。”
“哦,儿臣知道了,在帝王眼里,错也不对,对也不对。”
裴泫谨说完冷笑两声,殿内的惨叫声覆盖裴骏的震怒声。
殿外的小太监看着紧闭的大门不断的朝外面流出鲜血,他吓得连连后退,最后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当裴泫谨一行人踏入王府时,夜色已深如墨染,万籁俱寂,唯有府门处透出微弱的光亮。
白旭宛如一座雕塑般伫立在那里,目光急切地凝视着远方,似乎在等待着,直到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立刻迈步向前,迫不及待地迎接上去。
裴泫谨那张向来沉稳如水、波澜不惊的面庞此刻也难以掩饰内心的忧虑,他紧盯着白旭,声音低沉而急切:“情况究竟如何?所中之毒是什么?”
白旭的面色阴沉至极,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笼罩,嘴唇微微颤抖着,显然在经历一番艰难的挣扎后,方才缓缓开口道:“情况……不太乐观。”
听到这句话,裴泫谨与黎阳的神情瞬间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他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白旭,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然而,白旭接下来的话语却如同晴天霹雳,将他们最后的幻想彻底击碎。
“此毒非同小可,其毒性猛烈异常,能够侵蚀人的五脏六腑。更糟糕的是,它具有极强的传染性,一旦接触便可能殃及无辜之人。”
刹那间,整个世界都仿佛崩塌下来,裴泫谨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一旁的黎阳也是满脸震惊,呆立当场。
白旭也急,是毒就算了,关键是这东西的毒性还很强,所以现在也都是隔离了起来。
裴泫谨深吸了一口气,“查出是谁给她下的毒吗?”
白旭抿唇,“那毒药是白笙给裴泫宏的,我问了,她说一开始她以为那毒药是用在你身上的,结果没想到最后还用在了子糯糯身上。”
白旭也不由的有些心疼,亲娘把自己抓了就算了,就连毒药也是她的。
裴泫谨沉着脸,上次腿伤就哭成那个样子,想必现在应该很难受吧。
可是他还没走两步就被白旭拦在了门外。
“殿下,请您三思啊!万万不可!”白旭深知裴泫谨内心的担忧,但此时此刻确实不宜涉险。
若是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白旭的脸色愈发凝重起来。
裴泫谨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仿佛要将所有的焦虑和不安都揉进掌心之中。
而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屋内的姜糯糯其实早已苏醒过来。
原本只是打算出门查看一下香环,却无意间听到了屋外二人的对话,瞬间如遭雷击般,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
她双眼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抬头望着天花板,满心的悲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想起师父说病症具有传染性,姜糯糯明白,殿下绝不能进入这个房间。
她强忍着喉咙的干痒,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用舌头轻轻舔舐着干燥起皮的嘴唇。
屋外的争执声不绝于耳,姜糯糯倚靠在门边,许久之后才终于缓过气来,声音沙哑地开口说道。
“殿下,糯糯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说完以后她咬着颤抖的嘴皮。
外面争吵的几人听见微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以后顿时安静了下来。
白旭红着眼将视线看向别处。
裴泫谨走上前,张了张嘴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姜糯糯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好一点,“殿下,不用担心,妾身,命大,死不了。”
她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可不就是命大吗?
可是为什么她感觉好痛苦,她甚至希望自己不要活着。
裴泫谨看着眼前的门,甚至想推开,可身后的几人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回头一看,几人一脸哀求的看着他,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姜北琛赶来的时候听见这噩耗,整个人险些晕过去。
稳住身形后他转身朝别处走去,白笙给的毒一定会有解药的。
而当他推开门时,发现白笙已经割腕了。
“来人,速速去见白神医!”他扯出一块布捂着她的手腕。
白笙吃痛的睁开眼,看见姜北琛时,眼底还有些恍惚,“琛儿,我,我对不起,糯糯,你,就让我去死吧。”
白笙痛苦的闭上眼,心口一遍一遍的刺痛着,她本意不是如此,可是糯糯现在这样全是她造成的。
姜北琛冷喝一声,“白笙,你除了会逃避,你还会什么!”
十几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白旭很快就赶来了,他冷着脸站起身“你要死可以,但是先把糯糯的毒解了!”
白笙哭着摇摇头,绝望的说道:“没有的,没有的。
这毒药如今还没研究出解的法子,糯糯,她压根,等不到那个时候。”
白旭忍着怒气上前帮她止血。
姜北琛深吸了两口气,努力平息着新的怨气。
“怎么可能没有,万物相生相克……”说到这他语气一顿,“或者说,你就是想害死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