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体恢复的差不多,赶在开春之际,程思念回到了工作岗位。
因为自身原因,她的工作被搁置了好长段时间,幸得领导抬爱,才不至于丢了工作。
既回到公司,她便全身心的投入,不再多花其他多余心思去交际,去胡思乱想,让繁杂的工作填满生活,也许这就是主要目的。
当然,同事们的关心也够让她招架不住,应接不暇。
交情甚浅,她不想把自己已离婚的事告知大家,更不想让这些事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草草应付就过。
周天一大早,程思念就来到医院的内镜室。
她走到队伍后面排队,好一会儿才到她。
她将携带的资料交与前台的的护士做登记,胃又隐隐的痛了起来。
兴许是这段时间操劳过度,饮食作息不规律,胃痛频繁,中间买了药想着应付过去,可不但没效,还越来越严重,熬不住折磨,才到医院根据医生建议做个胃镜检查。
“没有家属吗?”
护士抬头瞄了一眼,淡淡的。
“家属?”
程思念有些疑惑。
要带家属么?
“你这做的是无痛胃镜,打麻药的,怕中途有风险,需要有家属陪同的。”
护士抬头看她:
“预约那天的护士没跟你说么?”
程思念不记得护士跟她说过,但很大可能是那天现场嘈杂,她没听清楚。
程思念手足无措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瞄了一眼来电人信息,接通了电话。
“你在医院?”
程思念疑惑了几秒,
“对…我在医院。”
电话里那人撂断了电话,程思念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屏幕那被对方挂断的信息。
肩膀从后方被人轻拍两下,她扭过身子,来电之人,郑叙秋的冷润面庞,映入眼帘。
“你….”
对方什么话都未说,也没等程思念说完话,伸手把程思念拉到了一边,排在后面的病患这才神色缓和。
“什么情况?”
郑叙秋道。
程思念避重就轻的把大致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他神情平静,侧头看了眼长如龙的队伍:
“你做完了?”
“没有,今天做不了,我再另约时间来一趟。”
“怎么做不了?”
他目光中终于透出细微的疑虑。
程思念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可能上次我没听清楚护士的嘱咐,没有家属陪同,做不了。”
郑叙秋的表情有种拿她没办法的无奈,语气好笑:
“你面前站这么一大活人,你就没想过找他帮忙?”
程思念讪讪的笑了笑:
“不用了。”
郑叙秋叹了一口气,一眼就看穿她思虑。
“放心吧,我今天没事,过来拿郑舒文的药而已。”
简洁说完,他摆了摆头,示意程思念去排队。
看他已经帮自己做好了决定,程思念也不好拒了人家的好意,而且另跑一趟实在费神,她便捏着资料又重新回到了队伍最后方。
程思念从病床醒来,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脑袋昏沉,眼前是天花乱坠,不知何物。
护士让她再休息一会儿,她不敢让外面的郑叙秋等太久,象征性的坐了几分钟,就走出去了。
等候区人群错综纷杂,嘈杂的说话声像一锅煮沸的粥,在脑子里搅扰噗通。
郑叙秋在人群中是显眼的,她不用费力,就能捕捉到他。
他在另一边打电话,挂了电话看到她,就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感觉怎么样,没不舒服?”
他的声音在杂乱无章的喧嚷中,清亮干净。
程思念浅浅一笑,摆了摆手。
他似并不放心她,小心扶过她的手臂,举止大方,并没让双方都感觉不舒服。
他把程思念带到另一边的位置坐下休息,他也顺势在她旁边坐下。
程思念看了看他,没说话,过了几分钟,才道:
“那个…你不用陪着我,我坐会儿就回去了,你快去忙自己的吧。”
本来已经耽误他许多时间,程思念很不好意思。
“我没什么事,拿了药就回家了。”
他漫不经心。
程思念抿了下唇,没说什么。
郑叙秋在嘈杂的人声中静默了两分钟,
“刚周雅琴给我打电话,我跟她说碰到你了,她叫你去家里吃饭。”
他语气很淡,很平常,仿佛是任务般被他随意的口头传达到。
在程思念向他移过了惊愕的目光,他则快速的错开了视线,
“她成天在家里面念叨你,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虽说这意思是烦躁不耐之意,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没有这种感觉。
他这么说,程思念却不知怎么答。
如若是普通的相聚,她是非常高兴的,却之不恭的。
可,那里涉及到某人,有他生活的痕迹……
他的脸刹那涌进脑海,浮想连篇到再见该是何种心情,该做出何种反应行为?
满腹心事,程思念立马慌张到手足无措。
郑叙秋注意了她半天,
“他不在这城市了。”
他面容平静淡然,几个字眼也没丝毫情绪波动,很干脆的告知,击破了程思念现下的纠结。
“不在这里了?”
程思念脑袋一瞬空白,几乎是下意识的。
也正是这样,她很快发觉不妥,迅速收回在郑叙秋脸上的目光,垂眸掩盖眸中一瞬间爆发的情绪。
她心底五味杂陈,诉不清是何种滋味居多。
她很想去问关于他的现状,可又清楚知晓自己的身份已没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