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记叹了口气,猜测着常威估计心里不痛快。
可严东贵和自己是故交,求上门,他实在推脱不掉。
办公室里沉寂下来,杨文海喝着茶水,偷偷看了下两人脸色,闭嘴不言。
常威还是那个常威,但常威已经不是以前的常威。
过了良久,常威才坐正,眉头微皱,“陈叔,他想求个什么情?”
陈铭记听见常威开口,松了口气,连忙道:“我就是个传话的,你别怪陈叔,他的意思是事情到此为止,孩子的事情大家也都不再追究。”
“孩子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学校有自己的制度,这事我不偏袒,熊孩子不挨揍会长歪的。”
“那你的意思呢?”
“严书记没说说,他儿媳妇怎么处理?”
“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那他找我求个什么情?难道还怕我去把他也给抓了?”
陈铭记干笑两声,端起茶杯开始喝茶,余光瞟过,低头不语。
你这不是废话吗?
万一你心里不舒服,查他的事情怎么办?
谁没点小九九啊!
常威皮笑肉不笑的歪了下嘴角,“看来这位严书记是在带病工作啊!”
这话陈铭记不接。
今天他已经越界了,碍于情面不得不来,但是为对方担保的事情绝对不会做。
常威倒没埋怨陈铭记。
社会是人的社会,只要生活在社会里,人情世故避免不了。
供销社的事,常威不也没有深究。
但今天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自己轻轻放过,以后工作还怎么开展?队伍怎么带?
“陈叔,您开了口,面子我得给,甚至严书记的儿媳妇我也能放掉。”他淡淡的说着。
陈铭记点点头,爽快道:“我就是个带话的,你也不用顾忌我的面子,你就直接说但是吧。”
常威和杨文海都笑了,真的顺着他的话继续道:“但是吧,他儿媳妇太嚣张,必须得给个教训,我们公安打人不合适,您让严书记儿子过来,给他媳妇十个巴掌,这事就算了结。”
陈铭记愣住,他没想到常威给出这样的解决方案。
常威耐心的解释道:“严书记的儿媳今天要扇姜红霞的耳光,被邬继茂给挡住,结果他自己脸上被挠了四条血痕,这事您还不知道吧?”
陈铭记吓了一跳,立刻撇清关系,肃然道:“我是真不知道,估计严东贵也不知道这事,他这个儿媳妇太嚣张了,是该好好教育下。”
“我也要给邬继茂和姜红霞一个交代,严书记的儿媳妇我们不便管教,她骂姜红霞没有家教,那就让她丈夫来教教她,打一还十,咱们大事化小,家庭教育吧。”
“好,你说的对。”陈铭记赞同,并且觉得常威已经很给面子。
儿子打儿媳妇十个耳光,这算家事。
不伤严东贵的脸面。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
因为儿媳妇闯的祸,严书记迫不得已在一个年轻人面前认怂,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严家也从此不待见这个媳妇。
挨了十巴掌,儿媳妇心里也是一口怨气出不来,自家公公是个处长,居然被个科长给吓住,害的自己颜面尽失。
夫妻关系因此愈发冷淡,然后争吵,最后破裂。
两个月后,严书记的儿子和媳妇离婚。
拿到离婚证第三天,一个厚厚的牛皮信封寄到区政府。
里面装满了严书记贪污受贿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