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谑?漠视?还是那无休止境的碎碎叨叨?
受不了这等世道的苏弥,有苦自知。他不奢望有哪个好心人能够跑来听一听他心底里的苦水,只希望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苏弥这样子一个不争气的存在。
昨夜里受了些风寒,再加上这些天食不果腹衣未保暖,苏弥到底还是生病了。寻常人受个风寒,跑到药铺去抓个药,喝上两三天也就好了。
可他苏弥做不到这样子,因为他现在没有那个小钱,也没有在城里头。
“就他这样,还是苏家二少爷嘛?”
远远地站在这一棵树下的李端蓉,不明白自己眼前的那人究竟是不是苏弥。任凭她再聪明,她永远都无法明白苏弥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到这么个令人费解的地步。
在她的常识中,这些个公子哥就算离家出走了,身上少说也会带上千百两万银票呀。哪像这家伙,当个叫花子也不去讨饭,一整天就知道在这片破林子里发呆。
对着这棵树轻轻碰了一粉拳,李端蓉便不想再跟着,苏弥这种对她来说毫无价值的家伙了。她前脚刚走,这棵树就像害了某种可怕的病一样,整个枯萎了去。
别人只知她人畜无害,殊不知在她那可爱的外表之中,隐藏着怎样一个令人胆寒的魔头。没有了她的山林,顿时就变回了往昔那热闹的一幕。
该早起的虫儿,也都早起等着被鸟吃。该吐尖的芽儿,也都在一夜的寒露之下,努力被掩埋着。
“……”
微微睁开了双眼的苏弥,没再察觉到那一丝,有关于李端蓉那丫头的气息,倒是看到了这么个向他走来的老伯。他也还没死绝呢,怎么老有人想着来可怜他呢。
无力爬站起身的苏弥,只得这样子静静地依偎在这老树旁。
“年轻人,你怎么能在这里睡觉呀,万一生病了怎么办?快些起身回家吧,莫被这林子里的飞禽走兽给叼了去,连骨头都剩不得。”
背着个药篓赶早来这山上采药的肖安,稍微打量了衣衫褴褛的苏弥一眼。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这山道上走了来的他,等近了些才在苏弥的身上看出些问题来。
这年轻人生病了?对,那一双比寻常人还要落寞的双眼,再加上些无力的喘息,不就是典型的心病加体虚么。
也不怕苏弥真是个身无分文的小叫花子,肖安多往这边走了几步,免费替苏弥把起了脉。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肖安更是不想就这样子,撇下这孤苦伶仃的小伙子,而是将他带来当早餐的这些粮食和水液,送到了苏弥的手上。
看着苏弥饿虎吞食般,将这些食物吃了个一空二净,肖安才站起身来,继续在这山头中找起他所需要的药。
“咳,你叫什么名字……”
停下了嘴中这咀嚼的动作,苏弥竭力爬起身来,幽幽地对快要远去的肖安喊了一声。他说这话的声音很小,连他自己都听不大清楚。
当他以为那老头儿会这样子走远时,却见人家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