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皮泥泞污浊。
沈砚说,许灿的结果无非两个。
第一个,给许灿定罪,因为许老头的死影响又大又坏,若是放了许灿,不就证明衙门其实抓错了人?
第二个,放了许灿,那就证明许老头是对的,他们冤枉了许灿。
李捕快惹出了事,这个事就要他担。
说白了,就看方县令要怎么做。
沈砚知道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这样的人,第一种可能不确定性太多,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做。
“什么叫万不得已?”苏唯问。
沈砚说:“看许灿认不认罪了。”
只要许灿认罪,那么衙门就没抓错人,说不定还会给他们爷孙安个合谋的罪名…
一个罪犯死在衙门口,那就只能是死的好死得其所了。
苏唯听的冷汗涔涔。
她对许灿印象深刻…
虽然古人认为十四岁已经不小了,都能娶媳妇了,可是在苏唯看来,十四岁就还是个初中生,一个小孩子…
就算许灿被放回来,他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的爷爷也死了…
苏唯再次叹了口气。
南桥村的村民们也听说了许老头撞死的消息。
大家看胡三家的目光都变了。
虽然平时大家不管闲事,也看不起许老头和许灿,有的人甚至还欺负过他们。
可把人家一家人活活欺负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胡三婶子听闻许老头死了,出门还很解气的说:“死的好,害死我儿子他们就该死。”
胡桃花注意到大家看她们家人的眼神,让她不舒服。
“娘…别说了。”
“我就要说,我为什么不能说?杀人偿命,他们就是死的好。”
有人终于忍不住,冷笑:“胡强难道不是遭了报应?”
胡三家的一愣,顿时怒了:“刘老四,你说什么?”
刘老四梗着脖子,一字一句的大声说:“我说,胡强害死了许兰,所以他遭了报应才死了。”
“老娘撕了你的臭嘴。”胡三家的现在最听不得的一个名字就是许兰。
她怒道:“是那个贱货自己没福气死了,关我家强子什么事,你再敢乱说,老娘撕了你的嘴。”
刘老四躲开了胡三婶子的指甲,继续说:“那胡强也是没福气死了,你也别怨别人。”
村里闹开了锅,衙门又派了人来查,村民们此时对胡家的厌恶达到了顶点,说话自然都不客气了。
“胡强啊。”刘老四鄙夷:“就是我们村的一大害,死的好啊。”
“胡强爱喝酒,这大晚上喝了酒看不见路给掉井里了吧。”
“谁说不是,我们好好的井就被他给毁了,以后还咋吃水?死了也要害人。”
村民们没一句好话。
小庄再次带人来到沈家。
他还是觉得是许灿和沈砚联手了…
沈砚依旧很平静,心理素质超强。
“庄捕快不用问我什么,我能说的都说了。”
他顿了顿,忽然有点咄咄逼人:“庄捕快的怀疑我都明白,可衙门办案子是全靠猜吗?”
小庄微微皱眉:“沈砚,你最清楚…”
沈砚没回答,而是说:“可凡事总有万一,万一胡强真是天黑路滑自己掉进井里淹死了呢?”
小庄想反驳,可是他没说出口。
因为确实有这种可能。
就算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万一真是这样,他们给许灿定了罪,岂不是冤枉了他害死一条无辜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