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秋有些狼狈的移开自己的目光,把锦盒夺过来:“这道圣旨我替你留着,日后再说。”
他当年随陛下一起清君侧,舌战群儒之时都不曾有过慌乱,今日怎么心神不宁的。
林瑾愣了愣,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宋时秋有点生气,按照平时宋时秋绝对不会有这种蛮横的举动的,这是觉得自己不知好歹吗?
“那我便先走了。”林瑾拿过宋时秋手里的风物志,微微行礼之后就转身逃命一样的离开,她真的怕宋时秋一个心情不好又给她请一堆的“家教”,报一堆的“兴趣班”。
她真的不会分身术,一天也没有四十八小时,她这个年纪也不能继续开发大脑了,容量只有这么点,更加不是宋时秋这种天才好吗?
林瑾不知道宋时秋等她转身离开之后就一直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书童闷笑一声引来宋时秋一个刀眼:“笑什么?”
“小的笑什么大人不是心知肚明吗?不然大人何故这样看小的。”书童从闷笑变成轻笑。
宋时秋面皮发紧,不知道怎么的就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好像有点烫,故作镇定的把锦盒放回博古架:“做你的事情,不该看的少看。”
书童随意的哼了两声:“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小的看林六姑娘对大人并非无意,只不过是大人你平日表现出来的太过无情,才让林六姑娘苦苦克制罢了。”
宋时秋想斥他不要胡说,但是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何以见得。”
“且就说这些书,林六姑娘若是想要,直接让人给姑娘全部送去就是,她为何要一本本的拿,这不就是想多看大人几眼吗?再者,林六姑娘为何只要看大人写的书呢?”书童自认为自己比宋时秋懂风月,说的头头是道。
“最后就是林六姑娘的婚事,大人这般为姑娘考虑,按道理姑娘应该感激才是,为何一次次的反抗大人,那不还是因为大人你是个木头,看不出她的心意,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书童说完右拳击左掌,觉得自己分析的对极了。
到底还是他们大人是石头做的,不然怎么这般不明白林六姑娘的心意,他们这些局外人都看出来了。
宋时秋一时之间居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休要胡说,坏了姑娘的声誉,你该当何罪!”
书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大人,他都说到这份上了,大人还在那犟呢,这不就是死鸭子嘴硬吗?
“那好,我们不说林六姑娘,我们来说说大人您。您既然也对林六姑娘有意,那为何要一直将林六姑娘往外推呢?这世间男子再好,有几个比得上大人您?”书童也是很不明白大人到底在想什么,以前没有个心仪的姑娘说得过去,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了个林六姑娘,居然还帮着她找夫婿。
见过呆的,没见过大人这么蠢的。
宋时秋慌乱间撞翻了桌上的笔架,珍贵的狼毫笔摔落一地:“净会胡扯,本相何时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书童连忙过来收拾,看都不看他一眼:“既然没有,大人为何失态?大人嘴上骗得了自己,可骗不过自己的心呢,小的就不信大人做了那么多事情,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全是看在二姑娘的面子上,不尽然吧?”
“不然还能为何?”宋时秋坐在桌前,却发现依旧怎么都看不进去文书上的字,眼前无端的浮现林瑾的脸,更多的还是林瑾今日的两次落泪的眼睛。
书童真的气死宋时秋这样了,这样下去他们府上何时才能有主母啊:“就算如此,那大人心疼林六姑娘怎么说?心疼也是二姑娘让的不成?”
“本相那是可怜她!”宋时秋拍了拍桌子。
要是书童今天是第一天伺候宋时秋,那还真的要被吓到了,可他还是稚子的时候就跟在宋时秋身边了,并没有被吓到,之前是他们大人情窦未开,他不敢多说,怕大人恼羞成怒,如今大人这分明是自欺欺人。
“可怜?林六姑娘过去是可怜,但是来了丞相府之后哪里还和可怜沾边呢?”
“我看你是……”
“小的这就是领罚。”书童直接预判了宋时秋的话,无非就是去打扫几间屋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