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关上卧室房门，走到阳台边站定：“说吧，什么事？”
手机那边的人语速极快，透露着着急：“姑奶奶，沈烨消失了，顾家现在没她这个人，我们的人找不到她。”
“你说什么？怎么会不见了？顾家把她藏起来了？”方黎一时没控制住声音，想到什么，转过身看了眼房门，深呼吸一口气，继续道：“她现在一个废人能跑哪里去？”
“真的，那沈烨都已经三天没在顾家了，顾家藏没藏起来不知道，但现在找不到，计划无法进行，齐夫人，方小姐，我们已经尽力，其实按照您说的，她现在只是一个废人，对您造成不了任何威胁，您又何必执着，
现在顾家波动未定，只是腾不出手，万一他们想动手，很容易造成玉石俱焚的下场。”
“闭嘴！”方黎怒声打断：“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姓沈的必须死！她活着就是威胁，只要她活着，就是在时时刻刻提醒我那段时光里我的样子，我的痛苦，我的一切！”
对方没说话，粗重的喘息通过听筒传出。
方黎抬手捂着眼睛，企图藏住此刻狰狞的面容：“你们要的，我给，十倍百倍地给，懂吗？找到她，杀了她！”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对方还没回答，方黎手上忽然一空，猛然转过头，质问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脖颈被一只素白冰冷的手攥住，呼吸瞬间变得稀薄，她不由抬手挣扎：“你……是……”
话没说完，面前的人抬起了头，沈烨那张骇人的脸被无限放大。
方黎瞳孔似要瞪出来。
“你不是在找我吗？”沈烨说着，手上用力将她提离地面：“怎么看到我一点都不开心呢？”
“沈……啊！”
砰的一声，沈烨重重把她砸在梳妆台上，上面的瓶瓶罐罐东倒西歪，镜子肉眼可见碎裂。
方黎额角渗出血，手脚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双眼却死死瞪着沈烨，像是再看仇人，咬牙切齿道：“你想杀我。”
她沈烨眼里看到了杀意，那种浓烈的神色与记忆中的相差无几。
沈烨半蹲在她面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刀，刀尖抬起方黎下颚，眼底发红，像受伤的猛兽：“为什么不呢？”
“那你动手啊！杀了我，你就是弑母。”方黎眼里流露出自嘲的冷笑，血顺着鼻梁流入嘴角，外人面前的端庄温柔不复存在。
她赌沈烨不会动手。
沈烨凝视着面前的人，与记忆中一般无二，想过来找她说什么，质问也好，咒骂也罢，在心里排练过好多遍，可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她不动，方黎双手撑着地面靠近，将大动脉对准匕首尖端，眼神挑衅：“动手啊，不是要报仇吗？”
沈烨扫了眼匕首，握刀的手隐隐用力攥紧。
下一秒，方黎抓起玻璃碎片直朝沈烨脖颈处扎。
扑哧，肉被刺穿的声音清晰可闻，热血飙到沈烨脸上，她眼睛少了几分光亮，黑如墨，倒映出方黎迅速失去血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