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件青花刻花器物上,青花与刻花一定是有主有次,且层次分明的。
莫老哥你看这瓜棱罐,青花的花与刻花的花,搅在一起,远看还好,近处细瞧,就显得很乱,丧失了美感。老匠人是干不出这种瞎活的。
这也是臆造品常见的一种错误,为了显示古,而刻意地去堆叠特征和技艺,结果就是画蛇添足,不伦不类。
您回头啊,翻翻资料,看看样例上面青花与刻花的配合,再对比这件呆货,一下子就明白了。”
莫其荪看着瓜棱大罐,不住点头,确实如图乾说的,纷繁缭乱,主次不分。
范教授虽然也意识到了不对,但嘴上却不接受图乾的说法,
“老莫,这小子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你也信。他连底款都没看,一点都不专业好吧。”
图乾笑,心道我不看是因为用不着看,这么大俩家伙,翻来翻去沉不沉啊。
没理会老范,图乾继续道,“咱们再说这个巨型梅瓶。
这个就有意思了,青花枯枝喜鹊图梅瓶,它仿的真品,现在就在治市博物馆展出呢。我刚从那边回来。
对比着看……哎,也不用对比,您看这几只喜鹊,一个个呆滞无神。每一只都感觉是是贴在树上,而不是站在树上。枯枝树干也画得很生硬。”
听图乾这么说,莫其荪仔细看,五只喜鹊还真像没有生命的死物一样。
“小图啊,你去治市玩了啊,听你这么说,我都想立刻去治市博物馆看看了。”
图乾笑,“不是去玩,我是去帮范馆长看几件东西。说来也是巧,范教授和治市博物馆的馆长一样,也姓范呢。”
老范没想到这个瓶子是仿造了一件真品的,而且眼前的年轻人还见过真品。
从二人的话里,他知道这个局是漏了。
心里骂着鬼才姓范,范教授冷着脸道,
“好东西都不认识。你说的那些,都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我也不跟你们论了,不买拉倒,我卖别人。你们请便吧。”
图乾和莫其荪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实际上在后面,都只是二人在对话探讨,不怎么搭理这位范教授了。
出了门下了半层楼,正好一位中介样子的人上楼,和图乾与莫其荪二人擦肩而过。
图乾心中一动,拉住了莫其荪。
二人回头,看到年轻人进了范教授家,图乾招了下手,又带着莫其荪回到范教授家门口听墙根。
房间里这会儿正吵着呢。
原来是中介要房租,老范不给。
中介小伙无奈,“王大爷,说好了通融十天再付钱,这十天也到了。您要是还不给,就请搬出去吧。”
老范,啊,这会应该叫老王了。
老王不想付房租,但显然也没想走,只听他道,“要钱我是真没有,我这有两件宝贝,不行你选一件,扣了房租,你给我五十万就行……”
好嘛,古董抵房租,老王打的好算盘。
莫其荪给图乾比了个大拇指,二人没再听后面的话,也没必要再听了。
上了车,莫其荪赞到,“小图你真行啊,不但会看瓷器,现在还会看人了。”
图乾苦笑,“我要说刚才在屋里,我到处看其实是在找枪,你信么?我这次在治市,差点挨枪子儿,我也是怕了啊,老哥。”
“还有这事儿,快给我说说。”莫其荪一脸兴奋地问道。
没想到老莫还有颗八卦的心,图乾摇头,挑着可以讲的给他讲了起来。
图乾正讲着,就收到通知,赴日的旅游签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