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作是以前在楚家的时候,墨璃要是拿到什么好东西,她大可直接动手抢了。
可现在她有贼心也没贼胆了,她在池存勖手里栽过,心知对方有多心狠手辣,简直如同恶鬼一般可怕。
她不敢招惹对方,于是便怂恿顾庭宴去行动,一脸怨怼地低声问他:“庭宴哥哥,你难道甘心看着你的钱落入那个贱人的口袋吗?还不赶紧去想个办法,把咱们的钱要回来呀!”
不过就算她不说,顾庭宴也已经打算有所行动了。
他属实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毅然决然走到墨璃面前,死死盯着她那双墨色的眼睛,伸手指了指自己左边的胳膊,冷着脸对她说:“我要跟你单独谈谈。”
……
众人对他忽如其来的请求有些诧异,原以为墨璃不可能答应,谁知墨璃只是不动声色扫了一眼他的胳膊,随即掀起眼睫,轻而易举就答应了他:“正好——我也打算跟你谈谈。”
有些事情,总要有个了解才对。
一旁的萧笙鹤还以为池存勖肯定会出手阻拦,谁知他只是平静地叮嘱:“阿璃,注意安全。”
墨璃望向他的眼神极其温和,她扬起唇角,点了点头:“放心好了,他不敢拿我怎么样。”
……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会晤室外的走廊。
顾庭宴走在她的身后,一直在回想刚才她看池存勖的眼神,里面饱含的是他从未感受过的爱意。
顾庭宴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绵密的针扎在上面一样,一下又一下,抽痛不止。
他已经记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墨璃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仇视、厌恶和敌意,她已经很久没有用那样温和的眼神看过他了。
墨璃的随身保镖始终跟在她的身后,站在距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
顾庭宴只感觉对方警惕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小璃,咱们好歹一起长大,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你……大可不必这么防着我吧?”
他才刚一开口,墨璃就没忍住打了个寒颤:“你别这样叫我,听上去真是怪恶心的。”
顾庭宴表示万分不理解:“从小叫到大的称呼,怎么忽然就变得恶心起来了呢?”
墨璃自然是实话实说:“不是称呼恶心,是你恶心。”
……
窗台外的光影透过有色玻璃照耀在她的身上,给她整个人打上一层格外柔和的暖色光圈,美得就像是一幅中世纪的油画。
可惜,她眼底对他的嫌恶作不得假,那写满了冷漠的眼神仿佛是在审判他的罪恶。
顾庭宴看着这一幕,更觉得自己被深深刺伤了。
——从小到大,他早就习惯了被她追随,享受她无条件对他好。本以为她会永远像一条小尾巴一样紧跟在他的身后,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也会有走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