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泛持有这样的想法,朱儁和皇甫嵩却持有不同的看法。
对他们而言,叛军就是叛军,必须予以消灭。
尽管如此,他们并未立即采取围剿行动,而是像张泛一样,选择了暂时休整。
卢植的想法,则与张泛相近,他也认为玄巾军是不错的兵源,收编他们,也并非不可行。
因此,卢植也是选择在距离玄巾军阵型前,约有千余步之处,原地休整起来。
许多玄巾军士兵,看到汉军停止了攻击,不禁松了一口气,似乎在为自己的生命暂时得到保全而庆幸。
在玄巾军的队伍中,张闿叹了口气,他明白汉军之所以暂停攻击,不过是为了恢复体力,以便之后更有效地进行屠杀罢了。
而可怜的玄巾军士兵,在战场上乱成一团,互相推挤,不时有弱者或伤者被挤倒,而后被无数人践踏,直至变成一团肉泥。
一切都失去了秩序,毫无章法可言。
不过,这也并不意外,本质上讲,这些玄巾军士兵,不过是一群拿起武器的农民罢了。
用不了半个时辰,一旦汉军恢复了体力,这些玄巾军士兵的末日就会到来,他们将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染红那些官军将领的官帽。
张闿抬头望向阴暗的天际,沉重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苦笑。
这就是乱世,玄巾军的败亡,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他甚至还没来得及逃跑,玄巾军就已经土崩瓦解。
难道就这样与这些愚昧的玄巾军士兵,一同化为尘土吗?
张闿不甘心,尽管乱世中人命轻如草芥,但他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张闿将沉重的长刀扛在肩上,拼命挤出队伍,走到玄巾军阵前的一处高地之上。
他回头望去,只见狭窄的战场上人头攒动,至少还有五万余人。
如果能激发这五万多玄巾军士兵的斗志,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当然了,反败为胜是不可能的,但突破重围,保住性命,也并非没有可能。
张闿从地上拾起一柄无主的钢刀,用力砍在自己的长刀刀背上,发出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声。
突然的动静,吸引了那些不愿屈服、仍想抵抗的玄巾力士的注意,他们纷纷转头望向张闿。
面对这些仍存斗志的玄巾力士,张闿表情坚定,大声说道:“从你们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对生命的渴望!
我和你们一样,我也不想死!
但是,我们若是就这样沉沦下去,必然难逃一死!
就算我们束手就擒,那些汉军,不可能饶过我们。而他们之所以暂停攻击,不过是为了蓄力罢了!”
外围的玄巾士兵,露出聆听的神情,虽然眼神依旧有些迷离,但是却是安静了下来。他们的变化,引起了周围士兵的注意,越来越多的玄巾士兵加入了聆听的行列。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被残暴的汉军斩首,头颅高挂在城墙上示众,但我想告诉你们,那绝不会是今天!”
更多的玄巾士兵,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他们逐渐停止了喧哗和拥挤,安静下来,镇定下来,开始默默地聆听起来,战场上的骚乱终于平息了。
至少在这一刻,所有的玄巾士兵,都在全神贯注地聆听。
在镇东军的阵前,朱隽面露惊疑之色,环顾左右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贼兵的骚乱似乎平息了。”
已然归阵的袁术策马向前,向朱隽报告:“回镇东将军,似乎有人在阵前喊话,激励贼兵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