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二日。
沈寞的院子，自管年离开后便再无活人了。
姜楠坐在疑似沈一正儿时房间的那张矮榻前，与沈琢大眼瞪小眼。
还记得刚来这座小院的那会儿，她被沈一正留下的刻字吓得够呛。
他告诉她，宗祠是个陷阱，不要贸然前去。
现在，那样东西被沈琢简单的带到了姜楠的面前。
“阿兄这是什么意思？”
沈琢抬手搭在六位数的齿轮密码匣子上，垂眸看着姜楠，仿若是想透过这层皮囊看到里面不一样的灵魂。
“给乔乔讲一个故事吧。”
他唇畔缓缓一勾，“传闻有个氏族，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有神明降临，带领着他们经商、贸易，成为这世间最富盛名的家族。百姓们敬他，权势们畏他。在这个世道，他们除了没能掌控天下，已然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姜楠微微颔首。
“而如今，手揽天下的人想要权势。”沈琢将面前的匣子往姜楠眼前一推，“所以乔乔能帮我们打开么？能告诉我们真相么？”
他见姜楠沉默，当即手腕一转，藏在袍子里的银光一闪。
他俯下身，锋利的匕首抵上了姜楠的脖颈，“你能告诉我们真相么？！”
他的语气沉重了几分。
姜楠缓缓抬起眼眸，“那你能告诉我，为何你前后矛盾么？上次见面，我们是在听潮阁的沈鹤那儿，那会儿的你似乎并不是这般态度。是什么迫使你转变的？是这期间遇到了谁，与你说了什么吗？”
沈琢迎着姜楠的眼神。
仿若是想起那日的听潮阁，此女离开之后沈鹤同他说的，乔乔早已不是乔乔，在她四月一日的时候，已然换成了他人。
从那一刻他才真正悔悟。
原来，他在乔乔临死的那一刻，都在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是沈鹤对吗？”姜楠通过沈琢神色细微的变化顿时了然，她唇畔缓缓一勾，“沈琢，为何你这么信任沈鹤？你不觉得他不对劲么？知道的东西似乎有些过分的多？”
沈琢手中的匕首往姜楠脖颈方向压了压，“废话少说！”
姜楠感受着匕首带来的痛感，唇畔依旧是勾着，“让我同你说一遍我的视角吧，我们来分析分析，沈鹤究竟为了什么。”
“我刚来这儿的时候，在群山镇遇到了刺杀，听说是你和林惊羽安排的。那么，是你主动的，还是有人挑拨？”
沈琢垂下眸子，当时是他有杀沈乔意图。当时他听沈鹤说，沈乔变了，她挑起战火，给吴国下毒，垄断草药，甚至还做一些拿人命为赌局的勾当……
姜楠再说：“后来我来到东锦城，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其中有股想杀我的势力特别奇怪，它表面上想逼迫我同李丘澜成亲，但实际上又不想我与李丘澜成亲。它既想要李丘澜存在，又不想李丘澜同魏国的义王合作救国。就像是，其实他们一直依附在李丘澜的势力之上，另有所图。”
“直到，我知晓了沈乔同沈律就似你和沈鹤一般。阴阳棋子，互补互助。可为何，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呢？”
“为何沈律会在正月初六，落子怪异，为何他又死了。你们就没有怀疑过，是你们其中某个环节出错了么？”
眼前女人的一席话，听得沈琢有些凝重，他想了想，不解地说起：“你，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