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音音与漠影携手归家,夜幕已悄然降临,家中晚餐的温馨余温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之中,而她却未踏入沈白凝的居所半步,径直回到了她的念音阁。
轻步踏入,门扉轻合,她缓缓换上舒适的衣裳,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旁静静躺着的披风,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微妙的异样。
“这披风,终归是要找个合适的时机归还于他。”
夏音音轻启朱唇,细语呢喃,正这般想着,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咕”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那是来自她腹中的抗议,提醒着她晚餐的缺席。
“芍药,快来,本小姐的胃正唱着空城计呢,快些准备些吃食来,晚了怕是要饿死在这念音阁了。”
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芍药轻盈而欢快的应答,那声音里夹杂着丝丝笑意。
待夏音音心满意足地享用了满桌珍馐,唇齿间仍余留香,她悠然起身,信步至陆泽南休憩之所。
月光轻洒,映照在他宁静的睡颜上,她不忍打扰这份安详,遂轻手轻脚离去,返回了自己的闺房,缓缓步入梦乡。
次日清晨,夏音音心中揣着几分忐忑,直奔那方静谧而雅致的沁雅轩,心中暗自祈祷,但愿昨夜归宁的时辰太晚,未能在娘亲心中留下波澜。
步入院中她的娘亲,正端坐于上首,面容沉静如水,手中轻握着剪刀,正一丝不苟地修剪着盆中的花枝,每一剪都精准而决绝,仿佛也在无声地审视着她的行踪。
夏音音的心,随着剪刀的起落而轻轻颤抖,那每一下清脆的咔嚓声,都似是直接敲击在她的心湖上,激起层层涟漪。
她缓缓上前,双手轻叠于腹前,以最为恭顺的姿态,向沈白凝请了个安,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娘亲。”
沈白凝闻言,目光终于从花枝上移开,斜斜地瞥了她一眼,“你还知道回来?昨夜,你究竟去了何处?”
夏音音心中一紧,她知道,逃避已无可能,只能硬着头皮,试图用最诚恳的态度来化解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娘亲,我……我昨天去了城外寺庙祈福了,所以回来得晚了些,让您担心了,是女儿的错。”
夏音音的心头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抹心虚,轻巧地编织了一个谎言。
【毕竟,怎能让娘亲知晓,你竟私下寻访摄政王,只为提醒他防范天厥国使臣的微妙动向?这等私会外男之举,怕是只会让娘亲的眉头锁得更紧,心忧更甚。】
于是,这份沉重与秘密,便被她悄悄地藏在了心底的角落。
沈白凝轻叹一声,暗自思量,她深知女儿心中已有了计较,那份不愿让自己涉足风雨的体贴,让她既感欣慰又略感酸楚。
虽未明言,但那份为将军府着想的拳拳之心,她岂能不知?若是此事真与使臣有关,牵涉到两国之间的微妙平衡与邦交大局,那么,将此事托付于摄政王,确是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而且如果这次的事和使臣有关,这事关两国邦交,那么的确摄政王更适合。
深吸一口气,将心头那份沉甸甸的忧虑悄然藏匿于心底,作为母亲,她决意成为女儿最坚实的后盾,而非前行的羁绊。
“好,记得外出务必谨慎,夜色深沉时,定要归家,知道吗?”
沈白凝的话语中,将那份担忧最终化作了细腻入微的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