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恳切,仿佛生怕一个不慎,便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
司燚煊见她神色间的微妙变化,未曾捕捉到她心中的细语,误以为是对误解的深重不满,于是连忙压低嗓音,温柔中夹杂着几分急切地解释起来。
“咦?但那人言之凿凿,绘声绘色,怎会是空穴来风,无端中伤于你?”
夏音音的回答依旧风轻云淡,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此番举止,非但未能平息司燚煊心中的波澜,反而在他平静的湖面投下了惊石,激起层层涟漪。
他未置一词,仅是缓缓转身,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锁定在冰蓝然公子身上。
冰蓝然感受到这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心中暗自懊悔,深知自己此番举动已逾越界限,触怒了这位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爷。
“狗蛋,”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丝毫温度,“你无需再返京城,即刻启程前往北疆边关,接替韶泽之职。”
冰蓝公子,其本名原叫狗蛋,因命运之轮轻转,被赋予了辅佐王爷于长乐楼的重任,故而得名一换,成了那风雅无双的冰蓝公子。
闻及此变,狗蛋的面色瞬间失去了血色,身形一晃,几乎要站立不稳,声音颤抖中带着无尽的惶恐。
“王爷息怒,卑职知错了,一时失言,万望王爷海涵。”
“那北疆之地,寒风凛冽,生死未卜,卑职的若真去了,恐再难归来侍奉王爷左右。”
“求王爷慈悲为怀,饶过卑职的这一次吧!”
此番,他确是心生畏惧,平日里那张惯于戏谑的嘴,此刻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只因王爷的怒意,非同小可,真切地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司燚煊尚未启唇,一旁的夏音音却已按捺不住,心中的笑意潺潺而出,难以自禁。
【哈哈哈!狗蛋?这昵称委实逗趣横生?此等取名奇才!竟然是司燚煊的人,想那司燚煊,素来以冷峻著称,不知是如何网罗了这般活宝,怎么受了他得?】
她低垂着头,双肩微颤,那努力压抑的笑意。
一旁,漠影及其同伴们虽未能窥探夏音音心声,但仅凭那名字,几人便默契地低垂眼帘,嘴角勾勒出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
周遭的氛围,变得既尴尬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温馨。
司燚煊此刻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并未真的动怒,对狗蛋而言,无疑是一记深刻的警醒,确是该他将其远远放逐,以求安宁。
狗蛋的眸中,此刻满是无奈,直视着司燚煊,名字中的笑料,曾是他心中难以言说的痛,年复一年,成了同伴间乐此不疲的戏谑。
直至他因缘际会,协助王爷打理起长乐楼,以“冰蓝公子”之雅号重获新生,那份嘲笑才渐渐淡去,化为过往云烟。
然而,此刻的他,面对王爷的威严,不敢有丝毫懈怠,更不敢再触那霉头,只能低垂着头颅,语带乞求,试图化解这场无端的风波。
“你言之凿凿,言之何错?”
“非议本王始乱终弃,既如此,本王便遂了你的意,让你亲眼见证何为真正的'弃'。”
“明日晨曦初现之时,你便踏上北疆之路,与韶泽互换,体验那烽火连天的岁月吧。”司燚煊的声音冷冽如霜,未留丝毫余地。
对于他的声声求饶,置若罔闻,他差点就没媳妇了。
“王爷……”狗蛋颤声呼唤,声音中满是绝望,却换不来他丝毫的动摇。
“滚!”司燚煊的声音冷冽如冰,不带丝毫犹豫地将那一个字掷出。
狗蛋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却也只能无奈地站起身,踉跄着退出,背影显得格外落寞。
西风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腹诽:这狗蛋,装委屈的本事倒是愈发炉火纯青了。
“音音!”
司燚煊见妖孽终于走了,猛然转身,面上凝结的冰霜在瞬间融化,化作一抹温柔的春光,带着几分刻意讨好的意味。
她轻轻抬手,打断了他欲要出口的辩解,“好了,你的心思,我岂能不知?”
“那狗蛋跳梁小丑的伎俩,我怎会放在心上。”
“不过我也点好奇,你是怎么受得了他的?”夏音音将疑问脱口而出。
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缓缓道出。
“狗蛋、西风、冷寒、王炎,以及韶泽,这五人,乃是我十年前救下的,自那以后,他们便如同影子般紧紧相随,誓要与我共赴风雨。”
“恰逢其时,皇上有意栽培亲信于我,我便顺势向皇上举荐了他们。”
“这五人,各有千秋,却皆有一颗赤诚之心,愿为我驱使,亦为我所信赖。”
“岁月流转,我们之间早已超越了简单的主仆之情,成为了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