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前元的首善之地,在徐达率军北上清剿后,经过了几度清理。
但是这里毕竟是历经多年精心布置的据点,不可能那么容易清理干净。
甚至他一度疑心,皇上下旨是别有图谋——故意拿出这件事来说话,并且并不重要吗?
面对北平存在探员一事并不可怕,而让胡惟庸困惑的却是北平城遗留下的大量元军残存势力(余众)竟然如此惊人——数千之巨。
对此,他不禁反问道。
“成千的余留元军,陛下觉得这样的事情是否有必要由您本人处理。”
话音一落,朱棣眼中光芒更加炙热,而那双眼眸此刻如同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胡惟庸的眼睛因惊讶瞪得更大。
眉头不断起伏着,脸上交织着难以置信和深思的神情。
片刻寂静后,当胡惟庸开口时,他已经额头上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脸色略显沉重。
\"陛下,关于这个事务臣实在是不知晓。
\"
他急切说完这句话后,向徐达深深叩头。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徐达便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的观察能力告诉徐达,此刻在言词上,胡惟庸的确未有所隐瞒。
不过这并非表示将放他一马,胡惟庸即将崩溃时,一句让人摸不清状况的话飘然而至,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使得原本的局势更加不明朗化。
\"你侄儿教得很是不错,本将军决定为他留一条生路。
\"
说了这些,徐达却没有停下等待胡惟庸完全恢复从震惊的状态之中缓过来。
身后的蜡烛火苗忽闪忽闪地燃烧着,他提着火炬转身离开了房间,走向门外的世界。
虽然曾经的胡惟庸权高位重,麾下聚集了大量的资源和信差,但他所依赖的那些权力机构并不是他独占的宝库,如今面临皇上对他的严惩时,他过去的所有依靠都不再行得通。
回顾胡惟庸权力的构成,大致可以分为三个层次:
首先,来自于他父亲韩国公正臣李善长传承下的权柄;这也是最直观的理解。
实际上这是胡惟庸手中握持的整体西淮勋贵族,汇聚起来的在明朝内部形成的势力。
其次,则是他本人的苦力建业和经营所获得的能力。
这部分力量相比前面两种情况相对较为内敛,难以显着表现出来。
这是由于在一个以君权神授和士林地位为评判依据的封建社会之中,个人的实力最终还是依赖于所属势力的庞大规模。
个体勇力虽有一定作用,但相较于势力的总和,往往并不显得十分出众。
最最关键的是来自朱元璋——他的恩赐给胡惟庸带来的特殊权力。
洪武早期设定的政治框架虽看似迥异于之前,但却在一定程度上承袭了唐代以降、宋、元历代政治制度革新的精髓,形成了一套官僚组织系统。
在皇室中枢,中书右丞相这一职并未复现先秦时期丞相的高职位与大权限,但它手中的权利却同样不能低估,尤其是在朝廷运作的过程中。
然而,一纸旨在抓捕胡惟庸、并带有额外的逮捕令的大明国书遍布全国后。
胡惟庸过去所有的荣耀,变成了困住他于诏狱这座铁牢中的铁镣。
与此同时,他过去所操控的情报网也在这一瞬间被斩断。
即使胡惟庸本人或者他之前设下了一些不易被发现的秘密联络点依然保有联系渠道,但他被拘捕于囚禁中,这种潜在的力量也不太易于调动和发挥。
这就意味着,在胡惟庸被抓后经历了一系列的严厉质询过程中,外界的信息大多通过侦查员几句稀零的话透露出来。
在这个信息匮乏的过程中,非重点角色胡可(注:“胡可”并非历史原名)自然没有被列入审讯的主要提问名单之内,因为根据他之前的经历分析,他只是一个农村出身的小孩儿,并不与各类派系有任何纠葛。
这表明他似乎不具备被特别栽培或利用的潜力。
监狱中负责侦审的官员都是拥有丰富审案经验的刑名专家。
对他们而言,胡可的情况一眼便能看出这个人的调查没有必要进行深挖,无需提到。
总之,他的存在仅被视为逮捕名目上的其中一笔而已。
恰恰这种消息与理解的障碍,使得徐达所留下的那位关于他的侄子的话语,非但没有令胡惟庸明确理解这位将军的意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