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徐允恭走向了一边的架子,其上摆满了用来折磨犯人的无数器械。
目睹此景,胡轲心中感到一股不安。
曾有一日,这位毛骧大人就是在这间牢房中从中取用,那些折磨手段使得胡轲经历了难以描述之痛苦。
\"传说,天下的智者都有一颗变幻莫测的心,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本职官员,并非不曾见过这些血淋淋的情景,在这座大狱之中度过的岁月实过太过匆匆。
如今既然先生慷慨给予机会,我想确实应当好好瞧一眼智者的心思究竟与其他何异。”
于是,徐允恭开始在胡轲再熟悉不过的器具板上细心寻找,最后面露喜色,手中拿起了精心筛选出来的凶器再度出现在他面前时,胡轲不由自主地嘴角抽搐了数次。
而为何此时胡轲表现出一片无奈,皆因为现在他面对的就是毛骧曾经在他身上试过多次的剔心利刃。
同时,在注视那把刀的时刻,仿佛能感受到自己血液残留在表面的痕迹。
一时间,胡轲内心涌起了默默自嘲的话语。
“都说暗无天日之地难以养育正直之人,这位徐允恭虽从小饱学儒学,生长在光明之下,置身暖风春雨之中;但未曾料到这位眉目堂堂的小儿,仅是在这片黑暗熏陶片刻,竟然便变得阴毒至极。”
诸多巧合令胡轲不禁开始质疑,这间大狱是否也有一根隐形线索,继承了过去的秘密和技巧。
这般残忍的手段,如果没有因环境的压力产生一定程度的心智扭曲,恐怕难以模仿得如此逼真细腻。
“呃...我要提一句,七窍玲珑心指的是商朝丞相比干之说辞。
他乃是天赐之才,神灵化身。
然而我胡某仅仅是一个粗陋山林间的普通人,就算脑筋活络些,又怎么堪以比肩古代圣人的智勇。”
凝望眼中似乎带着真诚的神情的徐允恭,胡轲此时亦慌乱起来。
他并不否认徐允恭不会像毛骧一样完全失去理智对普通人动手,而是使用直接的折磨。
然而,他们之间的某些区别仍不可忽略。
虽然不清楚徐允恭为什么对他怀有深仇大恨,但是胡轲能感应得出来,自从他又一次被重新抓捕,这个锦衣卫的指挥使虽然未曾明言让他难堪,但眼神之中屡次涌动出强烈的杀意。
当初,胡轲以为这只是徐允恭对他的不满与反感罢了,是因为自己曾经越狱的行为给这位新晋指挥使带来了许多麻烦的缘故。
可是,慢慢地他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简单,**眼底透露的残忍不可能掩藏。
“毛骧逃脱一事,你知道了什么详情。”
这时,当脑内思维又激烈激荡起来时,突然间,徐允恭抛出一个让人为之一愣的疑惑,并且这个问题的份量十分沉重。
它不仅冲击着胡轲的思考,同时也深入了他的心灵深处。
“如果你诚实地告诉我,我愿保证过往的所有事情都将一笔勾销。”
与此同时,一边调整徐允恭的内心状态,胡轲这位锦衣卫年轻的指挥使不忘下了一番布局。
察觉胡轲情绪波动后,立刻决然亮出了自己的终极武器。
问题的关键是他提出的信息和实际情况差距甚大,导致胡轲已计划坦白从宽的情境下,无法琢磨清自己和毛骧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此时,本已在心中设定多种预案的胡轲面对这意外联系感到一阵无力感。
对于胡轲而言,他无论如何都无法预见,自己与毛骧会存在着联系。
如果说两人的关联,那是当毛骧持刀刺伤自身,给他带来痛苦,需要回击的复仇心理。
\"您这话,着实让我这人难以领会,指挥使大人。
“
虽然自走入这处囚房起,胡轲与徐允恭之间的较量就没有停止过,两方暗地里的试探从未停歇。
但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实际上心中没有别的含义。
只是,面对着这份诚意与真情,却难以让徐允恭感同身受。
从徐允恭的观点来看,他的疑问似乎是故意挑衅,明知结果却故意问询。
“胡先生,难道你还不懂自己当前的境遇吗?这里便是宫廷监狱内的行刑场所,负责处置那些不愿合作的囚犯们。”
他认为胡轲仍然固守抵抗的姿态,因此毫不客气地道出了作为指挥使的责任与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