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浓厚好奇(1 / 2)

但人性毕竟是社会性的生物,自上任之初,他便对这位姐丈曾在诏狱中的经历抱持浓厚好奇。

徐允恭并非故意插足私事,实则是权责之家的明了—选择了与王殿下一同前行的道路,终其一生无法脱其干系,尤其是对于王殿下的过去调查越深入,徐允恭发现在这条线索下不断浮现胡轲的身影。

事态逐渐明晰,徐允恭特别搜集整理了与胡轲在监中交涉的内容,以供日后揣测,以此为休闲的间隙填补繁重事务。

随着胡轲言论更深一层的理解,他日益认识到这人身内充斥着违背正道的思考,即使话语之间有一定程度的收敛与谨慎,但对于权威的轻视依然难以掩盖。

这些深藏于血液之内的想法,无论如何伪装都无法彻底遮蔽其本质。

越是深入了解胡轲,徐允恭越发现这人心中根本没有什么效忠于君的理念。

这对于生长于**制体制下的他,是一件完全难以接受和置信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这一理由,即便清楚姐姐的配偶极其欣赏这位名为“胡先”的先生,他依然不肯轻易地把胡轲看作一位善类看待。

就在提审胡轲之前,徐允恭其实对胡轲并没有多大改动的了解。

选在他阴沉、骇人的囚房中进行提审而非上级官署,足以体现他对胡轲的态度一直没变。

在这个时代,忠诚、友谊、孝敬、悌顺被视为一体的价值。

即使有难以兼顾的情形,并不代表在道德决策上的取舍;它并不意味着一个人能在忠义之间做出妥协。

正是因为此,徐允恭本能认定,如胡轲这种连皇帝也显得不够忠诚的行为,便认为他是一个背叛父母的家伙。

面对这样的境况,当胡轲在做出承诺时却没有立即争取自己的权益,反而想到的是改善父亲现在的境遇,这种巨大转折令徐允恭心里生出不解。

「我父亲已年老,年轻时劳作不休,体力已然不堪重负。

我原本期盼自己成长到能够分担家中农事,没想到父亲的本该享受天伦年岁的岁月竟然面临这场不幸。

「胡轲说着开始在狱中走动,根据记忆中的路径找到那座药铺。

不顾绑在手上的绳子,他俯身恭敬鞠躬,但因站立过久以及悲伤的情绪沉重,这个鞠躬动作过大。

他的身体像是承受不住这份重量,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态向前栽倒了。

站在那里,满心以为胡轲这种叛逆子也能表现孝心的徐允恭此刻顾不得自己的权威。

凭借着书呆子的本质善良,他立刻迈步过去试图接住倒下来的胡轲。

不过动作最终显得太迟,作为审判者与被告,他们之间的空间距离确实存在着。

等徐允恭到旁时,尽最大的努力把手臂伸向对方,却只能眼睁目睹胡轲摔到了地面。

胡轲摔倒那一刻闭上了眼睛,明显是他作出的重大决定的显现。

但因为正面着地,这个细节并没被徐允恭捕捉。

于是,当徐允恭匆忙过来尝试将昏迷中的「陈先生」转过来,却发现胡轲竟已经陷入了昏厥。

对这种情况感到无言,徐允恭心中不禁产生一股无奈。

如同一名经历战场考验的士兵,他对胡轲伸出的手显得十分自然,轻触鼻息以确保他的生命迹象仍旧存在。

确认这家伙只是因为突然的一摔而导致的失去知觉后,徐允恭内心的紧张稍稍得到了缓解。

他看待胡轲的眼光在这一刻有了些变化。

在这一刻,他展现对胡轲不同的关怀,不仅出于他那善良的姐夫曾明确地提醒此事,还在于他发现似乎也有被那个家伙某些深邃的想法潜入了自己的意识。

\"那些曾经在他口中提到的为国惠民的办法,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够得到实现,会不会真正对大明的苍生有所益处呢?\"在内心默默地感叹后,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刑房,前往其他区域。

尽管作为整个诏狱的负责人,这项转移人员的工作不适合由他亲自执行,但他忽略了在离开时,有人在他推开房门的后方偷偷地盯着他——眼睛紧随,眼神中满含某种复杂情感,这让他意识到背后的注意并非虚无缥缈。

其实,胡轲从未完全丧失意识,他表现出的状态,不过是对外界的遮掩与应对。

此时的他也承认,长期被困在这间虫满**气息的所在之中,的确如魔咒一般侵蚀了人的心智。

回望自己的人生,他确实并不算罪孽深重之徒,尤其坚持“恶事不宜做”这一道德底线的他在历经这里的风浪后,却萌发了一股冲动——在转头面对徐允恭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产生出了一种渴望立即除掉眼前之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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