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又有一个手戴镣铐之人,被带上堂来。
待看清来人,沈知年倒吸一口凉气。
“老爷——”来人看到沈知年,痛哭起来。
不是旁人,正是他先前派去江浙的胡管家。
“你,你怎么在这里?”沈知年双唇嗫嚅,难以置信。
“老爷,老奴一出沈家门便被人跟踪了……”胡管家苦着一张脸,懊恼不已。
他做事向来小心谨慎。
老爷更谨慎,出门前,特意将他易容成一个老妇,推着府里专门倒粪便用的独轮车出的角门,又一路推着出城,在城外才换乘的快马……
就这,还是被人盯上了……
真是见了鬼了!
他自己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竟然还是被那些盯梢的认出来了……
结果,他一路去往江浙,一路被人尾随……
到了地方,他找准时机拔出短刀预备动手,却被突然冲出的几个差人捉了个正着……
众目睽睽,无可辩驳,无奈只得当场画押,又被一路押解回京……
“沈知年,这人你认得吧?”裴希仁问道。
沈知年拱手,面色讪讪:“回大人,是我府中管家胡唯才。”
裴希仁点头,惊堂木一拍,看向胡管家:“胡唯才,你意图杀人,被拿现行,辨无可辨,你可知罪?”
胡管家慌忙磕头:“青天大老爷在上,小的,小的知罪,还请大老爷能宽宥一二……”
裴希仁面色冷肃:“大堂之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究竟能否宽宥,就看你的表现了。看看你身旁这二人,你可认得?”
胡管家连连答是,转头去看身旁跪着的二人。
看清之后,顿时惊慌失措,又下意识去看沈知年,沈知年脸色难看。
“可认得?”裴希仁声色俱厉。
“这……”胡管家犹豫不决,十分为难,不知道该说认得还是不认得,他实在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形……
犹豫了一阵,还是认了:“回大人,旁边这位,是玉湖县捕鱼为生的冯老二,小的,曾经在他那里买过鱼……另一位,小的不认得……”
只要去玉湖县稍作调查,便会知道,他认得冯老二,这点隐瞒不了。
可另一位,该是没几个人知道他认得……
惊堂木猛然一响,裴希仁十分恼怒:“捕鱼为生的冯老二?哼,他究竟是作何营生的,你们之间有什么猫腻,本府早已查明,你难道还想假装不知吗?你这藏着掖着的不肯说实话,还妄图宽宥?冯老二,你自己告诉他,你是做什么的?”
冯老二应声朝着堂上磕头:“小的,小的是长山县山匪们的眼线,专门替他们联络传递消息的……”
等冯老二说完,裴希仁又让衙差将几张伪造成银票一般的书信拿给沈知年和胡管家看。
沈知年只看得眉头紧锁,双目喷火。
按照他们先前的约定,这些信应该每看一封销毁一封才对……为何会保存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