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手捧账本和银票,冲上公堂,扑通一声在沈知年旁边不远处跪下,高声喊着:“大人,民妇等人找到了沈知年藏匿的账本和银票……他的事,与沈家无关啊,还望大人明察!”
堂内堂外之人均是一个愣怔。
刚刚被凉水泼醒的沈知年也是一愣。
“将东西呈上来。”高堂之上的裴希仁却不怎么意外。
一个衙差答应着上前从杜氏手里接过账本和银票。
沈知年狐疑的伸长了脖子去看,一眼就看到了他一直放在清姨娘房里的那册春宫图……
他面色一变,挣扎着想要去抢夺,哪里有机会?
衙差转身就将账册和银票放在了裴希仁面前的案上。
“杜氏,你这个贱妇,你为何要害我?”沈知年嘶哑着声音破口大骂。
杜氏低头小声道:“老爷,你一个人做的事情,难道要拉着沈家所有人给你陪葬吗?你好狠的心……”
语罢,转头朝着堂上磕头:“请大老爷务必明察,所有的事,都是沈知年一人所为,沈家众人全都不知啊!”
沈元达见状,也慌忙上前,跪在杜氏后面朝堂上磕头,口中直呼:“大老爷开恩,小民不知。”
来的路上,杜氏已经交待过了。
叫他无需多言,只管跟着自己称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清姨娘虽是到现在都糊涂着,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沈知年当堂受刑,杜氏又口口声声称说不知,便也有样学样,慌忙拉着自己的儿子沈元铎跪下来,母子二人也称说什么都不知道。
沈知年看到沈元达,已是双目喷火。
再看到清姨娘和沈元铎,更是压根都咬出血来。
“你们这些个没良心的,往日里我待你们不薄,你们此刻竟然落井下石背叛于我?”沈知年目眦欲裂,越想越生气。
杜氏也就罢了,他本也不喜她,新近还拆了她的莲花院,由着母亲拿了她的五千两体己钱……
可两个儿子,无论哪一个,他都是看重的。
为了能让他们进京城最好的天安书院,他还在四处求人,努力想办法。
清姨娘,更是陪伴了她多年的枕边人。
平日里最是温柔贴心,听话懂事,竟然也来背叛他?
那春宫图,他说过多少次,只属于他们两个人,让她务必藏在棉被的夹层中。
她若不是主动拿出来,他就不信谁能轻易找得到?
“蠢货们,你们如此待我,究竟有没有一点良心?”沈知年看着几人,失望愤怒至极。
老太太恰在此时,步履蹒跚的走上大堂。
她满脸痛苦,看着沈知年泪流不止。
沈知年惊讶道:“娘,您怎么也来了?”
老太太看着沈知年,心痛万分,可口中说出的却是质问:“儿啊,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令沈家祖上蒙羞之事?”
而后转头朝着堂上磕头:“青天大老爷,我儿沈知年所做之事,全是他一人所为,我等沈家众人并不知晓,还望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
沈知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的难以置信。
“娘,怎么连您也,也,也这般对我……”沈知年几欲昏倒。
别人不理解他为何藏这许多银子,母亲该明白啊!
他穷怕了,他真的穷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