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还不能成为理由吗?她表面上穿着粗布衣衫,就连头上也只别了一根木簪,暗地里竟然藏着那么多银钱!”沈知年的话语中还带着一丝愠怒。
阿桑欺骗了他。
阿桑根本不是平头百姓。
她有那么多钱,难怪他费了那么多功夫,她也不肯与他为妾......
“还有,若她的财物不是偷来的,又怎会有那么多人追杀她?她八成就是个贼,比青楼里最下贱的妓女也好不了多少......”
“够了!”沈轻因听不下去,她冷哼一声,“亏你还是做了多年县丞的人,竟然如此断案?她有钱,没有显现在外,就一定是飞贼吗?这是什么逻辑?”
“她就不能是孤儿寡母,不愿意招惹不必要的是非,才要遮掩吗?有人追杀她,就一定是她的错吗?你是在为那些追杀者说话吗?”
傻子都能听出,沈知年对生母阿桑的判断,掺杂了太多的个人情感,或者说怨恨。
沈轻因的这番话,使得沈知年哑口无言。
他绷住嘴,说不出话来。
“那我生母是如何将她的财物交给你的?”沈轻因缓了一口气,问出下一个问题。
“当日,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快不行了,就将藏在路边小树林里的你托付给了我,求我将你养大,还说不白让我养孩子,将家里藏财物的地方告知了我......”
“包括那颗明珠吗?明珠也是她送给你的?”沈轻因忽然打断他。
沈知年一愣:“你,你竟然都知道?”
沈轻因没有回答,只看着他。
沈知年顿了顿又说道:“那明珠她原本说是留给你......可,可那是贼赃,又是个碍眼的东西,若是露出去,只怕还会引来那些黑衣人,他们看起来可不是寻常人,我可得罪不起......只因杜氏不愿留你,我便将它交给杜氏,说好了日后可做传家宝传给下一代,不得示于人前......”
沈轻因都要被气笑了。
沈知年这算盘着实打的好。
不声不响的便将母亲留给自己的价值连城的宝珠,变成了沈家的传家宝。
可她也没有再与沈知年纠缠这个。
明珠如今已然在手,多说无益。
“那我母亲葬于何处?”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沈知年眼神闪了闪:“我,我当时怕那些黑衣人回来,便带着你先行离开了,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满地的血迹犹在,她的尸首却不见了......不过,人肯定是死了,我离开之前,她便已断了气,多半是附近林子中的野兽拖了去......”
沈轻因闻言,心中一阵悲凉。
没想到母亲竟然死的这样惨.......
她噙着眼泪:“你说的,可是实话?”
“自然是真,你若不信,自可去查证。我当年能将你带回去,是担了极大风险的,怕被黑衣人追踪而至,多年来,还认你做亲生,更是将你当做嫡女养着,你若是知道感恩.......”
沈轻因没有再继续听沈知年说下去。
她脚步踉跄,满脸泪痕,转身出了刑部大牢。
沈知年的话,尽管不一定全是真,可到了如今的地步,他说真话的可能性显然更大。
一路回到将军府,沈轻因的心依旧十分沉重。
“夫人,你说,当年的黑衣人会和先前截杀我们的黑衣人有关吗?”粉儿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