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妙仪本来就沉默,期间除了听到苏泽衣偶尔指挥几句之外,整个屋子的气氛已经到了冰点。
那个大夫到了后面已经不进去了,里面有别的丫鬟伺候便是了,苏泽衣深吸一口气,问了一句:“痛苦么?”
那个大夫愣了一下,磕头道:“晕过去了,感觉不到了。”
苏泽衣点点头,叹了口气,钟妙仪看见他握紧的拳头有点微微发抖,才知道他心里面其实也是难过的。
她还以为他果真冷血至此,原来也是强行忍着。
“为什么要这样?”钟妙仪心里有了猜
测,但是苏泽衣没有亲口说,她始终还是不相信的。
苏泽衣没看她,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带她回去。”这话是对着半秋说的。
半秋点点头,看来也是很早就想要带钟妙仪离开了。
被半秋拉起来的时候,钟妙仪没有反抗。
她已经知道了结果,这样的场面有些惨烈,出门看见的空空荡荡的院子,和路过的一片狼藉的花园,都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半秋宽慰她:“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何必要去给自己找刺激?”
钟妙仪突然想吐,她一下子挣开半秋的手,扶着一旁的树干呕了一阵,刚刚的血腥味一下子变得异常浓烈起来,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半秋靠过来在她背上轻拍了几下:“你看吧,我就说了你不适合看这些,你还不信。”
不是适合不适合的问题,是权利对人心的侵蚀实在是让她恶心。
回到院子里,铃铛不在,应该还在苏老夫人那里,半秋陪着她,难得的给她递了一壶酒:“喝掉。”
他没问她喝不喝,直接便让她喝掉。
钟妙仪心里正堵得慌,接过来闻了一下,冲鼻子,看来是烈酒。
不过
现在不是挑剔这个的时候,钟妙仪仰头灌下去一大口,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那种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一下被冲淡,呛得她猛烈咳嗽。
半秋这才把酒葫芦给拿回来:“你也别喝多了,今天还有得闹呢。”
他靠着椅子坐下:“高墙之地,尽是是非呐。”
这句话说的很准确,钟妙仪没有反驳,外边的天色还早,在这一天出这样的事情,也真是足够糟心了。
铃铛过了好一会儿才怏怏的回来,眼圈有点红。
钟妙仪把铃铛叫过来:“老夫人怎么样了?知道消息了么?”
铃铛点点头:“老夫人状况不太好,受了些刺激,这会儿已经躺下休息了。”
钟妙仪把铃铛的头发理了理:“这件事情发生的很突然,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院子了,知道么?”
铃铛点头应下来,虽然不明白事情究竟会变成什么样,但是知道听钟妙仪的话总是没有错的。
钟妙仪让她回房间去休息后,重新端正身子,看了看外边,叹了口气:“她也该醒过来了吧?”
半秋也看向外边,沉声道:“醒来又怎么样?”孩子照样没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