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难喝的药,一喝就是半个月。
半秋很敬佩钟妙仪,这样都能忍下来,眉头都没皱一下,确实是长大了。
钟妙仪的心一直都悬着,直到大夫诊脉说胎相稳固下来了,没有什么大碍了,好好修养便是后,钟妙仪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她很久都没有再流过泪,但是知道孩子没事的瞬间,她没能很好的控制自己,豆大的泪珠滚了两颗就被她擦干净,满脸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京城里数得上名号的大夫,你杨大夫算一个,你帮我保住了我的孩子,我万分感激,生产之前,你便常驻苏府帮我看胎吧。”钟妙仪心情放松,说话的时候表情也生动不少,不像之前那么冷冷清清的样子。
杨大夫跪下来,能够在苏府讨到一份差事,实在是万分荣幸。
半秋却有点不乐意:“看护是看护,院子里可没有他住的地方,还有,苏泽衣那边也还没有支会过。”
杨大夫眉头一皱,不知道这位领他来的管事究竟什么来头,连苏大人的名讳都敢直喊。
钟妙仪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可以是苏泽衣的任何人,却绝对不能越过他做一些决定
。
云梦琪就是前车之鉴。
钟妙仪给半秋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对着杨大夫轻声道:“今日你便先回去吧,铃铛,带大夫领赏。”
铃铛应下来,带着杨大夫快步退了出去。
“有了这个孩子,你觉得苏泽衣还会让铃铛进宫么?”人一走,半秋就散漫起来,自顾自的往椅子上一靠,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苏泽衣要做什么是他的事。”钟妙仪把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我要怎么做,也是我的事,你呢?”
半秋苦恼的皱起眉:“说起来,我同苏泽衣的交情,是比你这个小丫头要久的,他这个人几十年如一日的叫人讨厌,也一样的叫人踏实安心,你若是一定要问我日后怎么选择,那么就等到日后我再给你答案。”
钟妙仪没再多问,这样的问题问到最后始终都是愚蠢的。
苏泽衣的野心不仅仅是现在这样而已,他能够忍受太后多久?能够忍受皇上多久?钟妙仪不知道。
但是很多事情已经变了,她成功的卷进了这场腥风血雨之中,曾经憧憬的一切已经化为泡沫,有时候钟妙仪都会想,她记忆里的东西,是不是都真实
的存在过。
想的多了,徒增伤感,渐渐就不去想了。
苏泽衣这些天都有来看她,钟妙仪一直都淡淡的,没有抗拒,也没有接受。
苏泽衣话比从前多,性子也更要耐心一点。
钟妙仪说的少,带着敷衍的性质在里面,但是苏泽衣都能尴尬的重新找点有的没的说,半秋在一边看着都觉得气氛凝重,生怕苏泽衣一个想不明白火气上来,这两人又掐起来。
好在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钟妙仪很淡然,苏泽衣也没有因为她的淡然而暴走。
两个人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些和平相处的方式,接近半年的时间,走的何其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