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知道苏泽衣会睡到什么时候,她并没有要等他的意思,半秋昨天说的话她也仔细想过了,决定也已经做了,但就是迈不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阿九伺候她洗漱用膳,期间并没有再问起为什么苏泽衣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面的事情。
半秋昨天说,苏泽衣去见了铃铛,之前还见了唐尧,应该是到了最后政变的阶段,就等着一个导火线的时机,然后全面引爆这场战争。
胜者为王败者寇,从古至今不变的原则。
苏泽衣并没有推翻政权自立为王的正当理由,可是这些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要苏泽衣想,没有理由他也可以创造出无数的理由来。
如今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是要引诱皇上上钩,一步一步走进他算计好的圈套里面。
可能真正让钟妙仪感到恐惧的,是害怕看到苏泽衣精心算计的这许多年里,自己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粒子,无关痛痒,却又可怜可悲。
害怕看到巨大阴谋的背后,漆黑庞大的阴影。
而唐尧,也被卷了进来。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也不知道这样的选择究竟
是对是错。
也许当年的她就不应该活下来,若是那样的话,一切是不是又回变的不那么一样?
“夫人,风口站着凉,咱们还是回去吧。”阿九小声提点一句,把钟妙仪的心绪拉扯回来。
冬日的风越发的烈,好像心里边也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不管阿九如何做,钟妙仪始终没有办法让她走进自己的心间。
失去太多,也就不那么想拥有了。
钟妙仪没有回房里,她在偏堂坐了一会儿,她自己感觉自己并没有坐多久,手中的一碗银耳羹还没有吃到一半,苏泽衣就进来了。
他脸色还是不好,依旧没有休息恢复过来的样子,钟妙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似乎穿的非常单薄。
“我在房间里,你便要躲到这里来?”苏泽衣径直走到钟妙仪身边坐下,对着一旁的阿九道,“我也要一碗。”
阿九闻言福身退下,钟妙仪看着阿九走出去以后,才低头搅拌了一下手中的羹:“倒也不是,看你太累,不想惊扰了你。”
苏泽衣对她笑起来,突然转移了话题:“妙仪,你了解唐家么?”
钟妙仪端着碗的手一抖,深吸了一口气:
“不了解。”
“我和唐尧见面了,许久不见,他倒平静多了。”苏泽衣不管钟妙仪想不想听,也不等她多问什么,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唐家属于齐国的中坚力量,就算我不去找他,他总有一天也会来找我。”这句话苏泽衣说得很自信,他果然还是能够轻易的把握到钟妙仪的痛处,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什么意思?”钟妙仪微微皱眉,知道唐尧对苏泽衣是怎么样的憎恶,唐尧怎么可能会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