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絮这一胎是个女孩儿。
苏泽衣突然做了父亲,瞧着另一个稳婆抱着小小软软的孩子过来,手足无措的撇眉站着,大概也是在想这样皱巴巴的一只小猴子,便是他的长公主了?
稳婆轻轻晃了晃手臂:“皇上,公主是早产,羸弱得很,要仔细将养着。”
苏泽衣对着内室道:“把奶娘和太医都叫过来。”
太医刚确诊了周絮的血已经止住,还没来得及擦把汗,就被苏泽衣唤到眼前来询问,他喘了两口气,缓缓道:“皇上不必担心,絮贵人的血已经止住,公主虽然是早产,但是仔细养着,满月之后便也就无碍了,只是公主可能身子会弱些,却也是
可以调理的,微臣贺喜皇上。”
太医这样一说,苏泽衣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朕去看看絮贵人。”
钟妙仪拉了他一下:“皇上,里头血腥气重的很,只怕是会冲撞了皇上,不如等絮贵人休息会儿,再去看她吧。”
听着絮贵人母女平安,苏泽衣的怒火也没有方才那般盛了,却还是把袖口从钟妙仪手中抽离,走了几步再看了一眼那团小小的人儿:“朕在偏殿歇会儿,絮贵人醒了便来叫朕。”
说完便往门外走,外头的一众嫔妃皆是疲态,见苏泽衣出来,都打起精神请安。
“都在这儿随意歇会儿,待会儿絮贵人醒了,朕有话要说。”他随口吩咐一句便走。
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嫔妃。
“絮贵人给皇上生了长公主,母女平安,皇上怎么还是这个脸色,怪吓人的……”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
赵玉清勾着嘴角笑,朝着里边呶呶嘴:“还能是谁,可不就是咱们云嫔娘娘么?怕云嫔娘娘生了大皇子威胁地位,这是要母子一起除掉,谁知道不是个皇子,也没除得掉,惹了皇上生气,可见咱们云嫔娘娘能耐大着呢。”
吴秀安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听到赵玉清这般诋毁钟妙仪,心里一急便站了出来:“姐姐,这事儿皇上都还没说,姐姐不能在这里污蔑云嫔娘娘。”
吴秀安受苏泽衣恩宠,一批新人里最拔尖就是她,她站出来说话,也只有赵玉清不把她放在眼里。
赵玉清侧目打量她一眼,早就对这位吴贵人不顺眼极了,如今还自己撞到枪口上来。
赵玉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声:“谁是你姐姐?你一个乡下调上来的小姐,就会使些下三流的手段狐媚皇上,我倒是劝你一句,云嫔娘娘如今可是自身难保,这宫里头的情势你们可要看清楚了,不要随便乱说话瞎出头,否则啊……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呢。”
她扬眉轻笑,不再理会脸色难看得纸白的吴秀安,先行找了个去处歇息,俨然一副要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其他妃嫔也都一哄而散,不愿意在这里多呆,没人附和赵玉清,自然也就没人安慰吴秀安。
这宫里的生存之道便是自保为上,谁也不愿意去淌这尚不分明的浑水。
吴秀安在外头站了许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眼泪水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