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盒子方方正正地躺在苏翌庭的手心,好像是一颗鲜嫩饱满的果实等着余可优上前采摘。
余可优微张着嘴,眨巴着眼,是收还是不收?
正如那句话所说,外表越是光鲜亮丽的事物,往往越是与看到的人内心所想的大相径庭。苏翌庭就是个最好的例子,看上去是个白白嫩嫩又美丽多姿的黄花大闺女,实际上是个黑心黑肚还一肚子坏水的已婚妇女。由此可得,也是事实证明,苏翌庭送的东西自然也脱离不了这条定律。
“喏。”见余可优迟迟不接,苏翌庭努努嘴,把小盒子向她面前推了点,指尖停留在她鼻子前方一寸处,也就是所谓的眼皮底下。
余可优下意识地向椅背靠下去,妖精如此热情……盛情难却啊……
垂着眼瞰上角以粉嫩的字体标注着:“爱婴”牌安慰奶嘴。
“谢谢…苏老师。”抬手接过奶嘴,惴惴不安地放进口袋,硬邦邦地纸盒隔着裤袋贴在皮肤上,磕得余可优很不舒服。
苏翌庭卷起一缕垂下来的发丝,勾到耳后,满意地笑笑。依着小家伙的性子,拒收这种事自然是不会发生的。
不大的六人桌办公室里装了两盏日光灯,光线不漏一分地照在余可优的脸上,将她涨红的脸毫不留情地曝光在苏翌庭的目光下。谁能说得准女妖精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来?
“嗨,小家伙,轻松一点。”苏翌庭微笑着说。
你要是我,在这情形下放松一个试试?余可优都感到额头上泌出了一层细汗,瞥了眼空调机子上的温度,26度的夏季空调最适温度,却让她觉得莫名的闷热烦躁。
拾起红笔翻开桌上的一叠试卷,有条不紊地一题题批过去,速度极快,边打勾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余可优闲聊着。
“你家小朋友还好吗?”出其不意的一句。
余可优莫名其妙地看向苏翌庭,长长的卷发遮住了她的脸,随着手动作的频率有节奏地颤动着。为什么她总是要纠结于初次见面时的这个问题上!
“啊…。”随便找个说辞怎么可能应付过去?
“呵。”苏翌庭对余可优的反应轻笑了一声。
余可优深深地吸了口气,有几分犹豫,还是说了出来:“苏老师,对不起。”
苏翌庭一怔,将头发悉数拢到耳后,心中惊奇,表面上依然是风平浪静地问她:“你哪里错了?”
“我不该骗你。”
“骗我什么?”
“我有小孩……”
余可优做认罪状,俯下头等候苏翌庭发落。
这是一个多么天真纯洁的小家伙……苏翌庭只是想逗逗她,没料到余可优会当真般地对她道歉赔罪,态度还是如此诚恳。
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对着她说:“余可优,你别当真啊,我就开个玩笑。”
第一次听到苏翌庭嘴里说出自己的全名,余可优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这是历史性的里程碑啊,地位想必上了一级不止。
余可优是不知道她在苏翌庭心里的地位如何,如果她知道苏翌庭第一天上课第一个记下的学生名字就是“余可优”,还在下课到了办公室的第一时间里浏览了她的个人档案,又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哦,没事的。”余可优回了个笑脸过去。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自己的心都不知道被摧残成什么样了。
“我以后就再也不提这事儿了。”苏翌庭认真严肃地说,让人不得不信。
余可优相当感动,或许苏翌庭只比当初想象当中差一点点而已。
“好,我们来谈谈今天上课的事。”苏翌庭话题一转,余可优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这美好形象即将要树立起来了,这下又全毁了?
“我上课很无聊吗?”继续边批边说。
“呃…不是。”无聊的定义很难说,苏翌庭上课不比新闻联播的主持差,都是字正腔圆的播音人才,可不喜欢看新闻联播的人七点的时候会换台,不喜欢上化学课的余可优也会睡觉。
“那你为什么会睡觉?”
“我没睡午觉,太困了……”没说完,余可优撑了撑鼻孔,避免了一个即将到来的哈欠。
“昨天晚上干嘛了?”苏翌庭也是有过高中时代的人,上课犯困的最大可能性必然与前一天晚上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分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