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优说对苏翌庭的感情顺其自然的话,已随着y市一中一成不变的生活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段日子,余可优老老实实的跟金鑫一块儿过着修身养性的优等生生活方式。说得简单点,就是寝室教室厕所三个地构成了她生活的基本轮廓。
学习成绩在这种生活中如鱼得水一般,节节升高。前段时间的期中考,余可优的总成绩首次突破年纪前百,化学成绩更是达到了年纪前十的位置。余国光出门应酬,逢人必夸自家闺女近日来的优异表现。李亚芬更是连出门买菜都要和卖菜大妈瞎诌所谓余可优的学习方法。
余可优哪有什么学习方法?只不过一门心思花在了学习上,为求多听听苏翌庭的表扬而已。这个理由除了金鑫没第三个人知道,要是说出去也没人信。
“苏老师,这个问题麻烦你给我再讲一遍。”周五夜自修,余可优照例捧了本写得密密麻麻的错题本向苏翌庭请教。
“这题对于我们现阶段来说还有点难。”苏翌庭抽了本习题册翻到其中的一页给余可优看,“你看这题,比你那道题简单一些,可是题意是一样的。”
“我看看哦。”余可优打了个哈欠,低头看题目。
苏翌庭凝视专注看题的余可优几秒,小家伙成绩上去了,黑眼圈也越来越深了。
“你晚上又在看书?”苏翌庭皱起眉,等到余可优有了思路,在笔记上写完一串方程式后才问她。
“没啊。”余可优揉揉眼,否认道。
“好。我晚上来查房。”
“哎呦,苏老师,你可别来。”虽知妖精说的是玩笑话,余可优还是神色紧张地摆手拒绝。
“心里有鬼哦。”苏翌庭的食指指尖轻轻击打着讲台。
“没有。”匆忙中写上几笔,没顾上看妖精笑得有多得意,快步走到座位上放下笔记。
今晚是平安夜,这本是外国人才过的节日,可现在得益于文化全球化,没事找点乐子的中国人都可以过过乐呵乐呵。余可优寝室里的那帮姑娘也不例外,说是难得疯一疯,打了学校附近沙县小吃的外送电话,订了夜宵和啤酒叫人送来,还美名曰无酒不欢。
如果被她们知道自己把妖精引来了,肯定会死得很惨。
余可优托腮望着台上的苏翌庭,天气很冷,钢铁制的讲台更是冷得异常。妖精握着笔的右手在备课本上写着写着就不得不停下来哈上口气。要是这时候有块电热板就好了吧,可这教室里也不能放吧。
“可优君?”
来自金鑫的问候打断了余可优的遐想。扬了扬眉示意金鑫说下去。
“你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休想。”金鑫老提请她吃饭的事,理由是自己找苏翌庭问题目就是放不下她的表现。余可优一再否认金鑫的观点,她单是觉得能看着苏翌庭就很好了。顺其自然?大概就是这种无欲无求的态度了。
“做作业啦。”不理会金鑫鄙夷的白眼,抛开杂念,提笔重算了苏翌庭刚刚讲的那题,
据说圣诞老人会在今晚悄悄地给孩子们送上一份礼物,余可优当然知道这只是个传说,礼物也不过是由他人准备的而已。但从小喜欢天马行空的自己,在十七岁这年的最后几天还对这个美好的传说带有向往。
只要心里有梦,谁能说梦就不能实现呢?
“三笼蒸饺,六听啤酒,两碗馄饨,十块香干。”晚上回到寝室,寝室长小一把订好的沙县单子交代给余可优。
钱是aa制的,采用石头剪刀布这一古老的决判方式裁定取外卖的人选。很不幸,余可优中奖了。
“我衣服都脱了。”余可优穿着工字背心,哆嗦着抗议。
“钱给你。”抗议无效。
沙县来的很晚,等到快熄灯的时候才打电话过来说等在了学校的围墙外面,叫她们过去取。余可优套上裤子披上外套,避开值班老师的巡查,跑到已经没有人的围墙边找送外卖的人。成功交易之后,一刻不停地跑回寝室。
熄灯了,平安夜的这一刻万籁俱静,寝室楼肃穆地立在道路两边,这个环境…好冷……余可优觉得困意和寒意一起缠上了她,裹紧衣服,好想爬到被窝里睡上一觉。
六号寝室楼下,一个熟悉的黑色瘦削人影站在路灯下,路灯投射出的光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
余可优立定,无声无息地小步走过去。
“妈,车子发动不了了,我今晚不能回来了,灏灏就先放您那。”苏翌庭穿着黑色呢大衣讲电话,余可优能看到空气中的水分子在她说话的时候液化,化作一团白色雾气。
“我住教师寝室,您别担心。”余可优看到苏翌庭鼻子冻得冻得红彤彤,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冰凉的鼻尖。
“好了,您放心,我明天叫人过来看看。嗯,就这样。”苏翌庭注意到有人过来,看到是余可优,提前结束了通话。
“小优?”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对着余可优笑。“你怎么穿成这样出来?”
“嗨,苏老师。我马上回寝室。”偷偷把今晚的夜宵移到身后,打声招呼,想想又说,“你今晚住教师寝室?”
一中每个老师都会被安排到值夜查房,所以每个老师都有分配到寝室。
“不是啊。我没带寝室的钥匙。”苏翌庭笑着说,好像没什么大事儿。
“那你晚上睡哪儿?”苏翌庭不急,余可优倒是急了。不带这样的吧,刚刚在电话里说的多好听,搞了半天连晚上住哪都不知道!
“我还没想好…”
“要是你不嫌弃。”余可优低头,声音压得低低的,妖精和室友比当然是妖精重要。“你睡我的床。”
“那你呢?”
“我……”抬头遇上苏翌庭询问的眼,怕她多心,以为是自己想占她的便宜,“我和同学一起睡。”
“太麻烦了。”
以为是拒绝,余可优刚想说不麻烦的。却听见苏翌庭又说道:“还是我们一起睡好了。”
“我们一起?”
“你不愿意?”
“不是……”余可优结结巴巴地说不上来话,进度太快了点,这马上就共枕眠了?
“谢谢你,小家伙。”苏翌庭蹲下一点,宠爱地刮了刮余可优的鼻梁。她的手指很冰,余可优觉得比她的鼻子还冰。
“苏老师,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