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李亚芬和余国光都不用去上班,她醒的时候余国光还没醒,估计他昨晚从医院回来的很晚,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出门买菜,路过余可优房间的时候意外发现床上躺着个人。
李亚芬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走过去近看,还真是余可优没错。
整个人蜷成一个球,半张脸埋在毯子里,这孩子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缩着脑袋睡觉。
坐到床边摸摸她的脑袋,举手间满是慈爱,在她眼里,余可优不管几岁都是个孩子。
真不知道这个孩子以后上大学了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李亚芬很担心这点,在郊区上高中的那两年,她怕余可优洗不干净衣服,都是让她周末带回家的。可现在上大学了也不可能每周都回家,余国光想让她选省内的学校,这样他们去看余可优也方便。
正想着,余可优伸了个懒腰,睁眼看见坐在身边的李亚芬,揉揉眼:“妈妈?”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和爸爸一起回来的,我和苏老师昨天刚回到y市,本来还想在她家休息一天再回家呢,唉,没想到那么巧。”
余可优对李亚芬不自然地笑笑,她妈的手还放在她的头上,她对这一动作有些不太适应。
“别总去麻烦人家,怪难为情的。”
“哎,”余可优应了声,坐起,“我去洗脸刷牙。”
睡得太晚,头还是昏沉沉的,余可优强打起精神下床,趿拉着走向洗手间,走了几步被身后的李亚芬叫住。余可优老大不情愿地回过去,睡眼惺忪地问她妈有何指教。
李亚芬神情严肃地走到她跟前,刚刚余可优掀开毯子的时候她还以为是看花了眼,心跟着咯噔一下。现在发觉这是实实在在的痕迹,她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这几天真的和苏老师在一起?”声音颤抖着,似乎再多说一个字都能让李亚芬崩溃。
余可优转身就走:“不信你问我爸去啊,昨天晚上还一起遇到的。”
她妈总是不信她,余可优很烦躁。
挤了点牙膏,含口水,薄荷味的泡沫闻起来使人精神为之一振。
李亚芬走到她身后,去撩余可优身上的工字背心,余可优急忙躲开,含糊不清地质问:“妈,你干嘛啊?”
“你到底这几天和谁在一起?”李亚芬的语气凌厉了起来。
“苏老师,苏翌庭!”余可优真是觉得她妈无理取闹的可以,前几天苏翌庭也是和自己一起回家拿行李的,到底有什么好怀疑的。
“那你身上的这些痕迹怎么来的?”
“什么痕迹……”余可优漱口,放下杯子抬头看向镜子,裸/露的锁骨上有处明显的暗红色,立即想到昨晚同苏翌庭的缠绵,心跟着一沉。
这些痕迹……她妈说到这些还刻意提高了语调,看样子被苏翌庭整出的痕迹还不止这一处。
看余可优不吭声,李亚芬愈发心急。她结婚二十多年,一看余可优身上的痕迹就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像她身上的吻痕该是要吻得多重才能吻出这种效果来。锁骨上的痕迹就已经让李亚芬一阵眩晕,当她看见余可优背上的吻痕差点不省人事。
“是不是上次文科班的那个男生?”
余可优摇头,躺回床上,抓过毯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优优!你太傻了!”李亚芬痛心疾首地看着余可优,她才十九岁,思想保守的李亚芬无法原谅余可优过早的接触这种事,她甚至认为女人结婚前做这种事都太出格。
余可优只是睁着眼看向天花板,听到李亚芬的话眨眨眼,没有其他动作。
“你起来!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对你做了这种事!”余可优的平淡激怒了李亚芬,她抓住余可优的手腕将她从床上拉起,余可优挣开她,李亚芬更是火大,“我现在就去给那男的打电话!”
她妈不是开玩笑,余国光上次从校长那里要来了王益杰的号码。余可优一听,也急了:“不是他!”
“那是谁?”李亚芬想知道除了他还有谁?
余国光被她们俩的争执吵醒,从隔壁卧室里快步走过来,看余可优垂着头,不明就里地问李亚芬:“怎么了?”
李亚芬还在气头上:“问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
“你做了什么?”余国光转过去问余可优。
原本余可优有冲动想告诉李亚芬真相,这下看余国光来了,整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完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其实不管她怎么说,这件事都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她和别人上床了,这就是事实,而他们想知道的是那个人是谁,余可优无法为苏翌庭找出个替死鬼。就算她随口说出个名字,余国光也会打电话去确认,找对方家长谈判,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生里,谁会愿意为她冒这种险呢?
所以她选择了沉默,但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优优,妈妈真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李亚芬重重叹了口气,坐在余可优的床上无声地痛哭。
余国光顾不上安慰李亚芬,板着脸问余可优:“你到底做了什么?”
余可优别开头,握紧了拳头。
“好,你不说,我给苏老师打电话,我问她你这几天到底在干嘛。”余国光气呼呼地拿过余可优床头的手机,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苏翌庭的备注。无奈只好回房间舀起自己的手机,找出苏翌庭的号码拨出去。
苏翌庭正在医院里陪张炜他妈照顾他爸,走到走廊上接起电话。
电话里的男人迫不及待地发问:“苏老师,请问余可优这几天都和你在一起吗?”
移开手机,看是余国光的来电,苏翌庭应了声是,她隐隐觉得余可优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苏老师用不着为她隐瞒。”
“我没有为她隐瞒。”苏翌庭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