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天花防不胜防,又有谁知道哪个哪时会得呢!”王妈妈意味深长地看向李玉莲。
李玉莲吃惊地问道:“你是说?”遂又连连拒绝道:“这可不行,我与我家姑娘还在这府中过活呢,万一传了出来,岂不是要一锅端了。”
她一向很惜命!
王妈妈笑道:“夫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咱们只要离得远远的,又叫那些人盯紧些,说不定还能一箭双雕,那对姊妹花可是对油盐坛子,一向是同进同出。”
李玉莲摆摆手道:“滋事体大,休要再言,这天花一不小心便会染上,至今无药可救,还是莫要再提了,若咱府里真要有人得了,只怕咱府门前会越发冷清了。”
这种弄天花之事,一向是后宅惯有的手段,只是李玉莲怕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人染上天花,只怕她夜不能寝了。
又想王妈妈也是忠心一片,不能太过扫了她的脸子,便道:“你再想想旁的法子,弄不死两小贱蹄子,也要找法子弄残了她俩。”
王妈妈知是劝不过她了,只是心中暗觉可惜!这么方便、快捷的办法,却被李玉莲拍到了墙壁上。
“夫人,还有一事!是不是该叫姑娘也去老夫人那处请安了?”
李玉莲点点头,先前是被那汤盅之事烧晕了头,现在清醒过来了,自是要拿正主意。
“缎儿,缎儿,过来下。”
她朝外头喊道。
只听廊下响起一声脆音,答道:“来了。”
随即长相清秀的缎儿便挑帘子进来了,因先前见着锦儿与织儿挨了她,这会子她进来也是小心翼翼的。
她也不进近了,只是站在门口行了礼又问道:“夫人可有何吩咐?”
李玉莲到没想那么多,只是说道:“你去金玉苑跑一趟,就说是我吩咐的,
叫韵儿去她祖母处请个安,虽说她祖母说了这些日子不必请安,但隔壁那两个小贱蹄子已经去了,另外,记得从小厨房把那盘新做的桂花糕一并带去,叫她送去给祖母尝尝。”
缎儿闻言是跑腿的差事,又见李玉莲的脸色虽不好看,到不是像要发火的样子,忙接了差事急急转身离去。
她离开了内院去前头小厨房端了桂花糕,出门时正好遇见从外头进来的绸儿,忙伸手把她拉到一无人处,小声骂道:“你又死哪儿撒野去了。”
绸儿扬扬手中的花样子,答道:“这不是夫人前儿吩咐下来,要给咱大姑娘做几双好看的绣花鞋吗?听说梅姨娘画了几个好看的新样子,我便去找她要了几张来。”
“好啦,你是不知,刚才锦儿与织儿被夫人打了,我现下要去大姑娘处,你自个儿警醒些,咱做丫头的都是外头瞧着光鲜,内里还不是这么回事。”
绸儿忙谢过她,又催了她快些去办差事,自己才悄悄进了门,探头朝月亮门处看了一眼,见内院静悄悄的,脚步一转,便朝住处行去,她打算先去看看锦儿与织儿,先问问是怎么回事。
再说缎儿把吃食送到林诗韵那里,又把李玉莲吩咐的话给说了一遍,顿时,原本一张好看的小脸因为愤怒而狰狞,瞬即,又恢复了平时惯会摆着的和善笑脸。
“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回了我娘亲,我这就收拾收拾去慈安堂。”
林诗韵打发走缎儿,厌恶地看了看先前香菜送来的汤盅,伸手用力一扫,啪哒!
好好一白瓷汤盅,摔在青石砖上碎成两瓣。
林诗韵冷冷瞧了一眼,吩咐彩衣叫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心中却是恨不得把林诗语给撕碎了。
刚给林老夫人请过安的林诗语,顿觉鼻子痒
痒的,可又不能在自家祖母跟前失礼。
只能睁圆了一双湿漉漉地凤眼,噙着一泡眼泪,她憋气再憋气,终于——
啊啾!
很是脆嘣的喷嚏声!
刚叫两人坐下的林老夫人,正想问两人来有何事,却不想,被林诗语猛的一个喷嚏,又把这话给堵了回去。
因此,脸色不大好看,果真是江湖女子教出来的女儿,一点规矩都没有。
林诗语可不知道林老夫人心中正埋怨苏小芸,很是可怜兮兮地含泪道:“祖母,你瞧,秋日太干燥了,鼻孔痒得不行,多亏孙女想得周道,特意找大夫打听说,说是秋日金饮梨水,就不会打喷嚏咳嗽了!”
林诗音在一旁也帮腔道:“是啊,时啊,祖母,我姐姐可是一大早就叫人炖上了,再放在井水里镇过,此时再喝可是冰冰冷,极是好吃!”
林老夫人原还想说什么,她的陪嫁丫鬟郭妈妈在一旁道:“老夫人,这是姑娘们的一片孝心,何不尝尝看呢?”
郭妈妈一向不管这两房到底是哪房压倒哪房,她一心只服侍林老夫人,今日到是难得开了口。
林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到也没出声反对,只是示意香果把盘子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