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甚,那般婆子一个个就是八百年没吃过饱饭,最是贪姑娘们屋里的点心、干果,今儿上午金玉苑还闹出婆子偷大姑娘的点心的事。”
香菜不在意地横了她一眼。
赵姑姑原本坐在一边烤着火绣着荷包,听说了这事又对几个敲打了一番,说道:“大姑娘那屋里的人手脚不干净,看来大夫人一病,这府里有些人的心思又不安了,你们也要警觉些,莫要叫那些粗使下人摸到姑娘们的屋子里来了,丢了旁的到还好说,只是姑娘们的贴身用物可得看紧了。”
香菜笑答:“知了,大姑娘精着呢,若不是奴婢爱窜门子,哪里能听到这事,奴婢先去三姑娘那屋,把这事儿告诉明珠她们,让大家把东西看紧点。”
林诗语也道:“是呢,明日便是祖母大寿,这府里也住进来了不少客人,还是小心些没错。”
林诗语这一支是嫡系嫡支,林老夫人过五十岁整寿,府里是要摆上七天七夜的流水席的,还另请了戏班子
在园子里的水榭对面搭了戏台子,给爱看戏的夫人们瞧。
虽说明日才是正日子,今儿府里的下人便忙得团团转,只有几位姑娘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闲着。
香菜出门打听八卦很有一手,不过是转了一圈,赶在晚饭前回来了。
林诗语正坐在罗汉床前与林诗音在下围棋,两个臭棋篓到是自娱自乐了一番。
“姑娘,姑娘,出大事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林诗音执白子放于一角,笑道:“姐姐,我赢了!”接着又看向门口道:“香菜到是个能干的,舅舅们怕是知道你的懒散性子,特意寻了这么个趣人儿。”
“一天到晚疯疯颠颠的,若是被赵姑姑瞧见,怕是又要挨竹板子了,少不得又要到我跟前喊冤!”林诗语嘴上这么抱怨,可是眼里的笑意出卖了她的心思。
“原来三姑娘也在,正好,省得奴婢还要跑去追月阁一趟。”香菜在外头的碳盆子边驱了寒气才进了东次间。
林诗语见她眉开眼笑,便问道:“是何喜事,叫你如此高兴。”
“姑娘,你可是不知啊,原来先前素墨过来只给姑娘递了三分话,尚留了七分。”香菜手舞足蹈地跟她说起。
“哦,难道爹爹在信中还说了其她事不成?”林诗语狐疑了。
香菜从八仙桌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一口气喝了,方才吐出一口浊气,嚷嚷道:“可把奴婢给渴坏了,大姑娘刚才被老夫人罚去祠堂跪一晚上。”
吃过茶她才一脸幸灾乐祸的说起了打听来的事。
原来,林诗韵上次从寒山寺回来时,挪用了林老夫人的银丝碳后,她便算计着回府了请娘亲称几两上好燕窝送过去,却不想,她娘亲回府得了风寒就此病倒,她要在床前充孝女,衣不解带的奉汤盛
药,还没来得及去讨好林老夫人。
眼见着自家娘亲身子骨越发好了,便与她商量过后,捡了些燕窝包好,打着漂亮的纸伞,带着丫头、婆子们呼啦啦地去了慈安堂。
“祖母,孙女儿给您来请安了。”
林诗韵是估摸着林老夫人心底的气儿消得差不多了,再不来怕是又要惹她不高兴了,更何况明日便是她的寿辰,总不好到了明日来请安。
林老夫人正坐在堂屋北边里间的罗汉床上,脚上搭了一块毛皮,穿着一双黑绒缎绣花鞋,此时正踩在小熏笼上烤火,见到林诗韵过来,一双老眼锐利的刺向她。
到是把笑盈盈走进来的林诗韵给吓了一大跳,轻皱道喊道:“祖母?!”
她随即给林老夫人请了安,又道:“还请祖母莫怪,韵儿只是担心娘亲,都怪韵儿不好,现在才来给祖母请安。”
林老夫人脸子一沉,厉声道:“跪下!”
何其相似,当日李玉莲便是如此喝斥林诗语两姐妹,真正是现实报,来得快!
林诗韵十分不解地看向林老夫人,问道:“祖母,这是何故?孙女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娘亲身边伺奉汤药,自问没有犯错。”
她若真跪了,不消一刻钟便能传遍后院,没得叫那些贱种们看笑话,所以,她不能跪。
林老夫人见她昂起头根本不接受,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向她骂道:“自已做了何事,还要我提醒你不成。”
想起先前林老太爷特意回后院训斥她的事,一张老脸真是挂不住。
素墨在一旁见了,好言劝道:“老夫人,还请莫要气坏了自个儿子。”
素菊也端了一盏甜梨糖水递给她,说道:“老夫人,大姑娘年纪尚小,慢慢教就是了,犯不着生气,气坏了身子,心疼的还不是府里的主子们。”